凤图端起茶来喝，虽然没有转过身去，却已经将锦乱的表情都收入眼内。

“五重天，晬天君，景霄。”

锦乱张嘴“哦”了一声，又开始求他：“小凤凤，你先把我放下来嘛，这样说话多麻烦呀，我觉得……咳咳咳，我肚子里的酸水都要冲上脑门来了……”

“我看，是一肚子坏水。”

“坏水是什么味道，我尝尝是不是……”

“以后，不要靠近晬天君。”

“知道了！”锦乱一脸认真地点头，脑袋一歪，“求你了，先放下来呗……”

“知道为什么把你绑起来吗？”

“你这已经不是绑了，是倒挂……”

“那就继续挂着。”

“我错了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可是……我到底做了什么啊？”

锦乱纠起小脸来，努力回想着，可任凭她怎么想，醉酒后的记忆和昨晚发生的事情，就是一点都想不起来。

想起她的又舔又咬，凤图脸色微沉：“大逆不道之事。”

“啊？啊啊啊？我……我我我……”

“以后，胆敢乱闯，就把你扔到下界去。”

“唔……我知道了……小凤凤，我要是不小心乱闯了，你一定要把我捞回来啊，我不认路的……”

又一次听到这奇怪的称呼，凤图捏紧手中的茶杯，深吸了一口气，才平复了语气。

“叫天君。”

“小凤凤多好听……”

以防捏碎，凤图放下茶杯，修长的手指轻点着桌面。随着他的动作，绳子越发收紧起来，锦乱“呃啊”地乱叫，慌忙改口。

“天君天君，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乱闯，也再也不叫了，疼疼疼……”

绳子一松，带着锦乱缓缓落到地面上。

锦乱飞快地扯掉绳子，奔到桌旁端起凤图的那杯茶，一下子就把里面的茶水喝光，舒畅地“啊”了一声，将茶杯放回原位，拉开凳子往上一坐。

“嗯！好喝！我都快饿死了……”

她家漂亮神仙亲手泡的茶呢，如果再有一盘糕点就更好了。

森森的气息从旁边飘来，锦乱瞧过去，看着凤图越来越黑的脸，“呵呵呵”干笑着，立马站起身把凳子推回去，往空茶杯里倒满茶，扯着嘴角站在一旁。

“出去。”

冷淡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锦乱抖了两抖，鼓着腮帮甩着手臂，赶紧跑走找吃的去。

枝头的桃花乱颤，锦乱小小的一只蹲在桃花树下，披散的头发上落满了粉嫩的花瓣。她摇晃起小脑袋，捏起掉在衣袖上的一片花瓣，含在嘴里嚼了嚼。

淡淡的香味伴着清甜，一吞下去，舌头上就跟长了麻刺一样难受，锦乱不满地“唔”了一声，从脚边随手抓了一把小野草扔进嘴里，刚嚼了两口，就不停地“呸呸呸”吐着不小心吃进嘴里的泥土。

饿……好饿……有没有正常一点能吃的玩意儿……

这时候，头顶响起了一阵扑打翅膀的声音，锦乱疑惑地抬头看去，瞧见树梢旁飞着一只鸟，双眼闪闪发光，嗖的一下从树下蹿起来，咬着手指盯着上面的小鸟。

云雀被盯得毛骨悚然，收起翅膀落到树枝上，用嘴巴顺着橙红色的亮丽羽毛。

“小鸟儿……”锦乱舔了舔唇。

“叫谁呢？”

“咦……会说话的小鸟儿……”一定很好吃……锦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你是谁，怎么会在十重天上，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你？”

“我也从来都没见过你啊……”难道是知道她饿了，特意飞上来给她吃的？

“我是九重天上的云雀，这里是我的地盘，无论花草树木都得听我的。我说了我是谁，接下来到你了，你到底是谁？”

“哦……我啊，我是池子里的鲤鱼，这块地方我看中了，以后就归我管了！”

“你一条小鱼，还想管十重天上的东西，你是池子里待多了脑子进水了吧？”

“那也不关你的事，反正这里以后就归我了，你要来玩儿可以，必须要给我带好东西！”

“嘿，你还来劲了，我出入十重天，离恨天君都不会过问，就凭你一条小鱼，还敢跟我讲条件？”

云雀来气了，飞到锦乱的面前和她大眼瞪小眼。

说时迟那时快，锦乱飞扑起来，伸出双手一把抓住云雀，咧嘴得逞一笑：“抓到你了！小鸟儿，我快要饿死了，你就让我吃一口好不好？”

云雀惊呆，立刻发狂地挣扎起来：“你不是鱼嘛，鱼不应该吃鸟的！天君救命啊！天君快救救我！救命——”

“谁说鱼不能吃鸟啦，我饿傻了还吃石头呢！乖哦，我就吃一口，保证不疼的~”

“锦乱，不得胡闹。”

听到他这般严肃地唤自己的名字，锦乱笔直站挺，飞快地捂住云雀的嘴把它藏到身后，抿唇看过去，一副听不懂的模样。

“锦乱在这里，天君有什么吩咐？”

“把云雀放了。”

锦乱摇了摇头，往后退了一步：“可是我饿……”

凤图捡起一块小石头，变成馒头递到锦乱的跟前：“吃这个。”

锦乱扬起大笑脸，撒手扔掉云雀，抓起软软的馒头又捏又闻，跟惊慌飞走的云雀挥了挥手，惊喜地围着凤图直转圈，一口咬下去，硬得差点磕掉半颗牙，再回过头去找，哪里还有云雀的踪影。

唔……到手的鸟儿飞走了……

瞅着手心里变回去的石头，锦乱纠起小脸，幽怨地朝凤图看去。

“是石头，还我的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