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从各个方位,一个接着一个地被扔进木台下,干柴一瞬间就燃起熊熊的烈火,马上就烧到了木台边缘,锦乱惊恐地望着蹿近的火舌,身体后倾紧紧贴在木架上,退无可退了还在不停往后退去。
可火从四面八方烧起,后面也紧接着燃烧起来,热气喷薄在锦乱的周围,黑烟弥漫在木台上,锦乱剧烈的咳嗽着,都被呛出眼泪。
村民们和宁道长麻木的脸庞,在接连蹿起的火幕后若隐若现,锦乱抿着唇不说话,望着那个宁道长的眼睛,倔强的眼神中仍然闪着灼亮的微光,让那个自诩见过很多世面的宁道长眼眸中都快速地浮过一丝惊诧。
可是那又如何,一个眼神又能代表什么?他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村民们认为疫病是这鱼妖引起,他就为他们除了这只为害苍生的鱼妖。
晴空如许,大火仍在燃烧,火星四射,嗞啦嗞啦的声音此起彼伏,可飘荡着朵朵白云的天空上突然响起一阵震天的惊雷,闪电接连劈过,村民们都震惊地朝天空上望去。
雷声轰响,闪电大作,可天空还是澄澈如洗,没有一块聚集起来的乌云。
宁道长抬头看上去,右眼皮毫无预兆地跳起来,他捂住自己的右眼,看向火舌中纠紧小脸咳嗽着的锦乱。
村子的另一个角落里,凤家的老母亲半靠在床榻上,捂着有些气闷的胸口,皱起着老眉。沈秀如坐在床头扶着她,也皱着眉看向门边。
大门边,凤图正在和两个守在门口的村民僵持,可无论他怎么威逼和理论,那两个村民就像是被洗了脑一样,无论如何都不肯放他出去。
凤图“啪”的一声大力甩上门,黑沉着脸色,在屋内来回踱步。
“儿啊,你这又是……咳咳……为何啊!”
“凤大哥,你别这样,伯母会担心你的……”
“母亲,恕儿子不孝。”
凤图看了一圈屋内的陈设,目光落在矮木架上的两只铜盆上,一手拿起一只,走到门边打开门。
那两个村民都朝里面看来,凤图抬起铜盘就朝他们面门砸去,推开被砸蒙的那两人,疾步往冒起黑烟的那边跑去。
沈秀如追出来,朝着他的背影急急地喊“凤大哥”,结果天上一道响雷,全然盖过了她的声音,沈秀如愤恨地朝天上瞪去,听到屋内传出的老妇人的咳嗽声,她的脸上浮起不耐烦的神色,又马上压了下来,换上委屈脸走回去。
火舌蹿天而起,似乎可以吞噬尽一切。
木台的周围一圈全部已经烧着了,最边缘烧烬的地方开始坍塌,脚底烫起来,火势也朝木架这边扩张。
锦乱反手牢牢抓住木架,高高地缩起双脚紧盯着脚底的火星,一直尝试着法力集中到脚下,可法力刚聚集到丹田处,就被手腕上的金锁链吸去了。她幽怨地瞅着两边的金锁链,发誓如果自己大难不被烤熟,一定要把这讨人厌的锁链砸个稀巴烂!
“你们在做什么!”
一个暴怒的声音在火堆外响起,锦乱努力探头向外看去。
“小……咳咳咳……小凤凤!我在这里!”
“锦乱,等我。”
“咳咳……小凤凤我没事儿,你放着心~”
“还逞能。”
村长和瘦汉拦住了往火堆里冲去的凤图,面色难看极了。
“凤生,你想做什么!你不要命了!”
“和你们这勾当比起来,还锦乱一条命又何妨!”
“凤生!想清楚你在做什么!”
“我想得已经很清楚,而你们,到底知不知道在做什么?”
触及他冰冷如霜的目光,村长更加愤怒起来:“凤生!你竟为了一个妖怪,要做这样的蠢事!”
“到底,什么才是蠢事。”
眼角的余光中,可以看到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一个铁铲,凤图疾速过去拿起铁铲,朝挡在前面的村长和瘦汉挥去,下手一点都不手软。
村长和瘦汉结结实实地挨了几下,各自光顾着躺在回来的铁铲,凤图瞧准空隙,握紧铁铲冲向木台旁。
火舌席卷着喷薄的热气,朝凤图的面门袭来,不给他一点前进的机会,凤图后退了一小步,开始用铁铲铲走木台下的干柴,一下又一下,把铲走的带木星的木柴往身后扔,汗珠从他的颊边滚落下来,木台上还能听到锦乱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凤图抿起唇角,愈发加快了手下的速度。
后面的村长和瘦汉想要上来阻止,可木柴一直在被扔过来,火星都落到了他们的衣服上,他们根本就无法上前。
火里再听不到咳嗽声,凤图心下一凉,握紧铁铲的手上暴起根根青筋。
“锦乱,锦乱。”
“在……咳咳咳……小凤凤我在,你在做什么啊……咳咳咳……”
“别说话。”
“不是你喊的我……咳咳咳……我觉得,头好晕好晕,天好像在转啊转……”
“锦乱,我答应了。”
“嗯……?答应……咳咳咳……什么?”
“答应,让你留宿,留在你不想留为止。”
“真哒?小凤凤你可不要唬我……咳咳咳……真的么,不是逗锦乱开心?”
“真的,我何时骗过你?”
这句话她记得,在离恨天上,小凤凤也说过的。是呢,小凤凤从以前到现在,就一直一直没有骗过她,
黑烟呛上来,锦乱咳得都说不了话,可她却开心地笑了起来。
木台被烧得越缩越小,火舌烧到锦乱的裙摆,烧上她如瀑布般的青丝,以无法遏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