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那我先回去了。”随喜笑了笑,对罗若颀道,“姐姐走了,下次给你带蚕豆好不好?”
罗若颀稚嫩的声音从关娘子怀里传出,“还要小人糖和冰糖葫芦。”
“就知道吃”关娘子笑骂。
随喜笑着离开了屋里,来到大门外的时候,正好看到悟明站在马车旁边,灰色道袍在风中轻扬衣摆,面容俊秀,看着随喜温雅浅笑。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就想起三年前在树林中看到的那一幕,现在她所知道的三师兄是平淡如水,真正做到抛却世俗一心修道的道士,仿佛当年那个有着热烈情感的悟明只是昙花一现。
“小师妹,赶紧上车吧。”悟明轻声地开口,放下脚蹬让随喜上了马车。
随喜点了点头,“总是麻烦三师兄来接我。”
“我也是顺路。”悟明笑着道,轻喝一声,马车动了起来。
回到居士林山下的时候,随喜就下车了,她与悟明不同路,没想刚下车走不到几步路就看到山道石阶走来两道眼熟的身影,她的脸色微微一凝。
“大姑娘。”迎面走来的是一位**打扮的女子,身后跟着一位小丫环。
“翠丝姐姐。”随喜淡淡地点了点头,两年前关娘子‘逝世’之后,翠丝也回到了关家,没多久就配了个小厮成亲了,这两年来,关老夫人偶尔也会让她来给随喜稍些衣裳吃食。
关老夫人对随喜多少有点愧疚,所以想尽一些心意弥补。
“就要清明节了,老夫人想在居士林给过世的夫人做一场法事,奴婢是过来请端冕道长明日到家中一趟,老夫人要与他商量商量。”面对随喜冷淡的态度,翠丝心中有些暗叹,自从两年前的事情之后,姑娘不管是对她还是对老夫人,都没了以前那种甜美的笑容。
“老夫人真是有心了,只是太麻烦,我阿娘在另一个地方过得肯定不错,不需要做法事。”随喜眼底闪过嘲讽的冷笑,声音越发冷淡。
“这是老夫人一片心意,大姑娘何必拒绝呢。”翠丝叹道。
随喜勾唇一笑,“老夫人的心意我领了,我阿娘已经不是关家的人,承不起关家的情。”
“可您还是关家的大姑娘呢。”翠丝柔声说着,“老夫人一直念叨着您,她老人家这两年来都希望您能回家去的。”
“翠丝姐姐若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失陪了。”随喜冷淡地结束寒暄。
“大姑娘……”翠丝欲言又止,看着随喜冷凝的侧脸,只好轻轻一叹,“那奴婢就先回去了。”
随喜漠然看着翠丝两人走下山路,消失在视线中。
替阿娘做一场法事?如今才想起她阿娘了么?早些时候作甚去了?关家如今全是姓郑的女人在掌握大权,老夫人很多时候都被气得去小儿子那里,如今才想起阿娘的好了么?可是又怎样呢,有些委屈和怨恨是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减少的。
她冷笑了一声,回身走向另一边的山路,如今山上只住着她一人,青居真人很少回来住了,除了来教她医术之外,他每年大部分时间都不在西里城,她已经有三个多月没有见到他了呢,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越是和师父相处,越是觉得他很神秘,看着虽然与世无争,但偶尔总会不自觉流露出一种和他形象不相符的寂寞荒凉神情,似在等待什么又在期待什么。
居士林的大小事务已经完全交给大师兄了,在世人眼中,师父真正成了云游四海的高人。
回到山上的木屋,随喜推开木门,就看到晒药的庭院中站立着一道俊秀挺拔的身影,她笑了起来,快步迎了上去,“师父,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青居手里还拿着一株晒得半干的药草,微微笑着低眸看向随喜,夕阳的余晖在他眼中投下细碎的光影,“刚回来没多久,又去找你阿娘了?”
“送了些东西过去,师父这次又要在西里城留多久?”随喜将竹箩里的草药收起来,一边笑着问,对师父的匆忙来去已经习以为常。
青居看着竹箩里的草药,皱眉问道,“最近有那么多人染上热毒吗?”
“是啊,最近许是天气问题,时冷时燥,稍微不注意就上火燥热,大师兄让我多采一些腊梅花,可以在山下煮成茶水,给城里的百姓取饮,又能润肺止咳,也能令人不那么心烦口渴。”随喜笑着回道,她去找阿娘的这两天,还都是大师兄亲自上山来晒药的吧。
青居轻轻颌首,淡淡浅笑,“行医赠药……你做得比为师还要好。”
“徒弟为师父效劳,难道不应该吗?”随喜收拾好草药,抬头看着青居,“何况随喜有今日,是师父您的大恩大德。”
“举手之劳,不必记在心上。”青居微笑,眼角微扬,“李二少爷最近可有找你?”李尤炀是唯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