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紧张,他一向最讨厌扎针和喝药了,要不是这丫头用了激将法,他现在也不用被扎得全身都是针,动也不能动一下。
“小丫头,青居怎么会收你为徒的?”顾老侯爷侧头以眼角余光看了随喜一眼,有些好奇地问道。
随喜一怔,娇憨笑了起来,“我也不知道……”
顾老侯爷哼了一声,“青居不轻易收徒弟的,怎么就收了你这么一个小丫头当关门弟子,他教你什么了?就医术?”
“能学医术,我已经心满意足了。”随喜笑道。
顾老侯爷笑了笑,不置可否。
随喜低头浅笑,师父为什么会收她为徒……她还真没问过,好像是知道她的秘密,然后为了帮她,可又觉得应该没这么简单,但到底是因为什么,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
转身想要去煎药,却看到门边伫立着一道挺拔颀长的身影,棱角分明的俊朗脸庞一丝表情都没有,眸色乌黑幽亮盯着她。
“顾三少爷。”随喜低下头,轻声地打招呼。
顾衡嘴角微动,迈步走了进来,本来宽阔的房间好像变得有些压迫窒息,随喜感到有些紧张,往旁边挪了几步,也不抬头看他。
“祖父,你感觉如何?”顾衡斜眼瞥了随喜一眼,沉声问着顾老侯爷。
“死不了。”顾老侯爷哼了哼道。
顾衡在锦杌上坐了下来,“祖父,您还在生孙儿的气,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我还以为我死了你才会回来,怎么,京城呆不下去了?”顾老侯爷转身就要过来骂顾衡。
随喜正好抬起头看到,急忙阻止,“侯爷,不要动”
顾老侯爷生生忍住了动作,只是带着怒意问道,“说吧,什么时候又要去京城?你那混账父亲还不知道你回来吧。”
“这次……孙儿就不走了,都听祖父您安排,可好?”顾衡的声音缓了下来,这次回来看到祖父比之前瘦了许多,心中并不是不愧疚。
从小到大,最疼爱他的除了母亲就是祖父了,只是想让那个人知道,他并无意跟大哥争夺权位,所以就忍心不去理会母亲的心情,也狠心一去数年,除了年节回来几天,几乎都不曾回到家里来,如今想来,却觉得好笑,他的退让别人并不领情,反而变本加厉地要求他再退一步,一退再退,耐性总会用完的。
“你是说真的?”顾老侯爷猛地转过身子,目光炯炯地盯着顾衡看。
随喜急忙走过来,“不要动。”然后不悦地瞪向顾衡,针灸的时候最忌讳浮躁了,这个顾三少爷在这个时候来惹顾老侯爷激动,这不是害他老人家吗?
顾衡轻咳了一声,给随喜让位出来。
顾老侯爷却不在乎自己身上还扎着针,“臭小子,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顾衡深邃的眼底蕴起笑容,声音轻快地回道。
“哼”顾老侯爷只是哼了一声,但心情却明显好了不少。
随喜有些好笑地将他身上的针小心翼翼取了出来,交代道,“等下吃过晚膳,再喝一次药,然后早些歇息,明天一早陪您出去走走。”
正文第一百一十章相处(中)
第一百一十章相处(中)
翌日,天微明,虫鸣鸟啾,空气中有丝舒适的凉意,沉寂了一个晚上的居士林渐渐从睡眠中醒来,静谧中偶有窸窣的脚步声在窗外响起。
随喜利落地打水梳洗,穿了一套素淡的裙衫之后就来到厨房,熟悉地找了面粉和糖做馒头,这两年来,每逢师父和师兄要出远门,她都会亲自做些馒头让他们带在路上吃,这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很快馒头蒸好了,随喜展开一块白布,将馒头放在上面,她蒸出来的馒头又白又大,而是香甜,师父每次都说比在外面买的要好吃呢。
想了想,她留下几个,准备一会儿给顾老侯爷送去。
拿到随喜的馒头,悟悔笑得见牙不见眼,直夸随喜心灵手巧,青居眸色温柔看着她,低声叮咛了几句,要她好好治好老侯爷的病之余,也要注意山下的情况,如今来要清凉茶的百姓越来越多了,如果有得了热寒病的都要马上就医,免得到时候引起疫疾。
听到疫疾二字,随喜心中微凛,将青居的话牢牢记在心里。
“有什么事,就去找三师兄帮你。”青居吩咐道。
“是,师父。”随喜点了点头,目送青居和两位师兄下山。
直到看不到他们的身影,随喜才转身折回,来到顾老侯爷屋里的时候,他老人家已经黑着一张脸在瞪她。
“侯爷,您早啊。”随喜绽开绚烂的笑容,轻快地行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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