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之家,但如果是名门的大家闺秀,又怎么会当了顾绍观的继室?还如此得不到前室的儿子的尊重,如果不是那顾绍观纵容自己的儿子,谁又敢侵犯顾夫人的威严和地位?她的儿子又怎么会被送到京城去……
当然,这些都只是随喜自己的想法,无关顾家人。
炉里的药滚开了,随喜回过神来,不去想关于顾家的矛盾,她利落地将药汁倒了出来,瓷碗上还隔着白纱布,是为了隔开药渣的。
门廊的红灯笼已经点上了,夜空中几点星光熠熠。
顾老侯爷和顾衡吃过晚膳,两人正在对弈。
澄清了药汁,随喜才端着托盘走了进来,“侯爷,该喝药了。”
顾老侯爷瞟了她一眼,置若罔闻,一副聚精会神的样子,直盯着棋盘。
“侯爷?”随喜再次开口。
“观棋不语这不是还没下完棋吗?我是不会半途而废的,棋品就是人品。”顾老侯爷不悦地瞪了她一眼。
老实说,顾老侯爷不止棋艺不怎样,连棋品也很一般,开始的时候,顾衡都要赢他几步,后来他恼起来就骂顾衡不懂尊敬他老人家,是个不孝孙子,于是顾衡开始让他几步,最后打成平局,他都又不高兴了,说顾衡看不起他……之后顾衡没让他了,老头子到最近发现无路可走的时候,又耍赖推翻棋盘……
竟然好意思跟她讲棋品?
顾衡瞥了随喜一眼,起手落子,老侯爷被杀得片甲不留。
老侯爷气得吹胡子瞪眼睛,“臭小子,这局不算,重来,我刚刚只顾着说话了。”
“祖父,您该喝药了。”顾衡淡笑,对这种情况已经习以为常。
随喜将药端到顾老侯爷面前,“侯爷”
顾老侯爷哼了哼,没好气地接过瓷碗,一饮而尽,然后连呸几声,“这药喝得老夫舌头都生茧了。”
“侯爷身子痊愈了,也就不必喝药了。”随喜笑着呈上甜枣,甜甜笑道。
顾衡冷冷看着她脸上的笑容,眼底闪过一抹流光。
“明天我要吃烧鸡”顾老侯爷丢了一颗甜枣进嘴里,故意吃得吧唧吧唧响,表情十分嚣张。
随喜轻笑出声,“侯爷今天不是才吃了蜜蜡乳鸽?”
顾老侯爷挑眉看着她,“胡说八道,谁偷吃了?”
“难道长生下山不是给您带了乳鸽?该不是被他自己偷吃了吧。”随喜笑着道,将瓷碗收了放在托盘上。
“没错,就是被他偷吃了。”顾老侯爷说得理直气壮。
可怜的长生,总是被老侯爷支使着下山带吃的上来,如今还要背上一个偷吃的罪名。
其实随喜也没阻止顾老侯爷不能吃什么,他和顾衡都是身份尊贵的人,平时吃惯了山珍海味,哪里能习惯居士林的粗茶淡饭,开始是为了他身体着想,不能吃太多荤肉,如今只要不是吃得太多,倒也无所谓忌口。
顾衡无奈地看着顾老侯爷,难怪最近长生总是不见人影,原来是被祖父指使下山去了……
“我不打搅你们祖孙二人下棋了。”随喜笑着道,端着托盘离开房间,将外面的三足提炉熄灭之后,收拾了东西便回自己房间。
回到自己房间没多久,就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随喜正打算看书,听到声音就赶紧过来开门,竟是下山数天的三师兄回来了,她不禁笑颜逐开,“三师兄,你回来了?”
悟明脸上的神情严峻,身上的道袍也染满尘土,有些狼狈,看起来几天不曾休息过的样子,“随喜,吴家村出事了。”
“怎么了?”随喜一惊,那是阿娘所在的地方啊。
“因为转季的关系,村里的人没有多注意,染了邪气风寒,一传十感染了半个村子的人,官府怕会成为疫疾,已经将整个の★村子围住了,只许进不许出。”悟明还有些气喘,是连夜赶路回来跟随喜说这个事儿的。
随喜脸色一变,声音微微有些颤抖,“我阿娘和颀哥儿……”
悟明道,“她们没事,我给他们准备了防止得病的草药,但是如果吴家村被封锁了,对他们不利,到时候官府会挨家挨户搜寻得病的人。”
“我们立刻到吴家村”随喜神色一肃,急声开口。
“我去准备草药,幸好之前准备了不少。”悟明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随喜也快速收拾了药箱和细软,师父临走前说的没错,温病初起之时如果没有多加注意,就会成为邪气风寒,如果没有及时诊治,可能就会变成肺痨了。
也不知要离开几天,还得跟顾老侯爷说一声,这几天的煎药就要让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