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喜用剪子将老侯爷的棉袄剪开,露出那道伤口,殷红的血还在不断地往外渗着。
“丫头,还是让大夫来吧,你别看了。”顾老侯爷虚弱地笑着,觉得随喜的脸色应该比他好不了多少,毕竟是小姑娘,哪里见过这么血腥的伤口。
“夏兰”随喜淡淡一笑,却是沉着脸叫了夏兰一声。
夏兰将药箱打开,递到随喜眼前。
随喜在药箱中选出两瓶白色的瓷瓶,立刻替顾老侯爷处理伤势,声音低低地道,“夏兰,给侯爷吃麻沸散。”
“吃什么麻沸散,我忍得住”顾老侯爷疼得撕牙,却还逞强不愿意吃麻沸散。
“侯爷,这伤口不深,但比较大,要缝合才行,您还是吃麻沸散比较好。”随喜低声道,“再怎么厉害的人,也受不了这种疼。”
“祖父”顾衡哑声地叫了一声。
顾老侯爷沉默地将夏兰递上去的麻沸散放入嘴里,喝了一口水,须臾,才道,“丫头,我这伤势要命吗?”
“我不会让侯爷有事的”随喜又拿起一个红色的瓶子,倒出一颗颜色鲜艳的红丸,放到顾老侯爷嘴边,“含在嘴里。”
顾老侯爷深深看了顾衡一眼,将那颗红丸含在嘴里。
他这一剑是怎么来的,他心里清楚刚出了李家的别院就遇到杀手,肯定是在外面埋伏了很久,他虽然考虑过这一点,但没想过那人会这么迫不及待地下手是因为这两天他出入李家别院太频繁了吗?所以觉得受了威胁。
不管如何,这一剑他都不会白受的
一个时辰之后,随喜才将顾老侯爷的伤势处理好,额头上都沁出密密的细汗,脸色微微发白,“这几天不要让伤口碰到水,我再开几服药跟几天,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顾衡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已然沉睡过去的老侯爷脸上,现在有什么事情都得留到祖父醒来之后再说了。
留下路管家和两个小厮替老侯爷擦拭身上的血迹,顾衡和随喜走出内屋,
“能知道是谁下的手吗?”随喜低声问着顾衡。
“还不好说,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顾衡心疼地看着她没有血色的小脸,本来就奔波了两天,还没休息够就替祖父治伤,“祖父这几天还需要你看着,你要先照顾好自己。”
随喜也知道自己现在精神不好,如果不休息足够的话,接下来说不定自己也倒下了。她本来就累得沾床就睡着,要不是夏兰知道侯爷受了重伤将她叫醒,她还没能及时赶过来呢。
“那我先回去休息,侯爷若是有什么事儿,就赶紧去叫我过来。”随喜低声道。
顾衡轻轻应了一声,“好”
随喜和夏兰回到东厢房歇下,顾衡才想走回内屋去看老侯爷的时候,就听见小厮来传话,是李家二少爷来了。
他略微沉吟了一会儿,迈开步伐走向外书房了。
这一夜,李尤炀和顾衡在书房不知谈了些什么,一直到下半夜,李尤炀才悄然从伯承府离开。
翌日,随喜一大早就来到上房,顾老侯爷也已经醒了,正在和顾衡说着话,听到随喜过来,立刻就让她进去了。
千梅打起帘子让随喜进来。
“侯爷。”随喜见顾老侯爷气色比昨夜里见到的要好一些,心里安定下来,却见到桌子上面的炉子里正温着酒,无奈道,“侯爷,您还喝酒啊?”
顾老侯爷嘿嘿笑道,“喝一点也无所谓。”
“那可不行”随喜马上道,“一口都不能碰”
“千梅,把酒都收下,一个月之内,都不能给侯爷碰到一滴酒”顾衡已经出声下了命令。
“臭小子,还没娶进门呢,就这么听话了。”顾老侯爷气得瞪圆了眼。
随喜羞红了脸,对着顾衡道,“我去给侯爷煎药了。”
顾老侯爷瞧着这对年轻人害羞的样子,爽朗地大笑出来,不小心扯到伤口,疼得他笑声都变调了。
随喜几乎是落荒而逃地出了内屋,夏兰和千梅也都退了出去,只剩下他们祖孙二人。
顾衡脸上的笑容在她离开之后淡了下来,回头对顾老侯爷道,“祖父,您且休息,我先进宫去了。”
“小心应付,丁康是个老狐狸,今日他定会在场,要小心回他的话。”顾老侯爷低声对顾衡道。
“祖父放心,我会仔细应付的。”顾衡轻轻点头,转身离开。
随喜在厨房将药煎好,亲自送到上房的时候,顾衡已经离开了,不过怕侯爷笑她,所以也没问他是去了哪里。
“侯爷,喝药了。”随喜将温度适中的药汁端给顾老侯爷。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