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回去’这种说法,听起来相当诱人啊。”她用手指敲了敲下巴,若有所思,“不过我还是先走吧。”
“……油嘴滑舌。”我的脸似乎有点烫。这句话有歧义吗?没有啊。
“对了,给你吃的那个,只是普通的糖丸哦。”她下山前回眸一笑,“假如你相信的话。”
“……”不管信不信都很令人火大啊,这个混蛋!
目送一身鹅黄的女子下山,我回到广场上,此时场中比斗应该已接近尾声,昆仑、华山、崆峒、少林都已对张无忌服气。只听见师父向宋远桥道:“宋大侠,六大派只剩下贵我两派了,老尼姑女流之辈,全仗宋大侠主持全局。”
宋远桥:“小道已在殷教主手下输过一阵,师太剑法通神,定能制服这个小辈。”
师父对这顶高帽子很是受用,余光看见我回来,有点想让我上场扬威,“芷若,你恢复的如何?”
“这次是真的无碍。”我说,忽发现对面的哥哥神色凝重,知道他是怕我伤在张无忌手里,接道:“然而他与我哥哥有恩,我不能跟他动手。”
“也是,免得落人口实。”师父比何太冲什么注重道义多了,沉吟一声,拔出背上的倚天剑,“那还是为师亲自去吧。”
虽然张无忌身负九阳神功和乾坤大挪移,但我有九阳功、九阴神功、降龙十八掌和太极剑。而且我修炼的时间比他长,还一直受张真人指点,这天下之大,估计就只比张真人弱些。虽然因为中毒的原因还有点虚弱,坦白说吊打张无忌仍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可我要是真把他吊打了,岂不是相当于覆灭了明教?
还是低调做人比较好,就是可惜师父要在他手里吃亏了。
我这样想着,回到了一众师姐中站定,做好了迎接狂风骤雨的准备。
“师妹,那位周少侠真是你哥哥?”
“你们什么时候失散,又什么时候相认的?”
“就是因为他,明教才一直对我们峨嵋礼让三分吗?”
“你对明教态度那么好是不是也有你哥哥的原因?”
“他多大了,可有婚娶?”
……果然。
我只觉得耳边轰轰作响,只能赶紧挑几个问题答了,“我跟哥哥在我六岁时就失散了,之后我为张真人所救,进了峨嵋。大概两三年前吧,我们相认。他比我大两岁,没有婚娶,你们谁感兴趣可以帮忙介绍,不过我感觉机会不大。”
眼看她们还要问,我连忙指着场中,此时张无忌刚从他爷爷那里借来了一柄宝剑,正和师父拉开了架势。“安静看比试!小心师父一会儿下来责骂。”师姐们这才从八卦中冷静下来。
只见张无忌斜斜刺出一剑,师父微觉诧异,手中倚天剑一侧,第一招便即抢攻,剑尖直刺丹田要穴。张无忌一惊,滑步相避,然而师父长剑一闪,剑尖已指到了他的咽喉。他大惊,百忙中卧倒打滚,待要站起,师父已斩向他后颈。他右足脚尖一撑,身子斜飞出去。师父飘身而上,半空中一剑上挑,不等其落地,剑光已封住了他身周数尺之地。
张无忌长剑一指,白虹剑的剑尖点在倚天剑剑尖之上。只见白虹剑一弯,咯的一声爆响,剑身弹起,他身子已借力跃在空中。师父又跃步上前抢攻,嗖嗖嗖连刺三剑,到第三剑时张无忌挥剑一挡,叮的一声,手中白虹剑只剩下半截。
他顺手一掌拍出,斜过来击向师父的头顶。师父挥剑一撩,他伸指在倚天剑的刃面无锋之处一弹,身子倒飞了出去。
两人分开,都愣在原地。我眼力超人,看师父手微微颤抖,便知道她应当是被张无忌内力所震。
这几下交手,当真是兔起鹬落,迅捷无伦。一刹那之间,师父连攻了八下快招,招招凌厉。张无忌在劣势之下一一化解,连续八次的死中求活、死里逃生。攻是攻得精巧无比,避也避得诡异之极。
我们一齐喝彩,师父只对张无忌说:“你去换过一件兵刃,再来斗过。”
张无忌提着半截断剑,转头从广场那头的周颠那里取了一柄不起眼的乌沉沉古刀。
我在不断的喝彩声中仍远远地听见杨逍和韦一笑分别对张无忌指点:“你须得跟她抢攻,可不能再挨打。”“施展轻功,半步也不可停留。”听罢心中叹气,这都是关键所在,是张无忌战胜师父的重要诀窍。师父果然是输定了。
“师太,晚辈进招了!”张无忌展开轻功,如一溜烟般绕到了师父身后,左一闪,右一趋,正转一圈,反转一圈,刷刷两刀砍出。
师父横剑一封,正要递剑出招,张无忌早已瞧得不知去向。他在未练乾坤大挪移法之时,轻功已比师父高,这时越奔越快,如风如火,似雷若电,只怕除韦一笑、张真人与我以外无人再能追上。
但见他一个人影四下转动,迫近身去便是一刀,招术未曾用老,已然避开。这一次攻守异势,师父竟无反击一剑的机会。只是张无忌碍于她倚天剑的锋锐,却也不敢过份逼近。
如此奔了数十圈,眼看张无忌越来越快,师父许是着急,手齐鼻尖,轻轻一颤,剑尖嗡嗡连响,自右至左又自左至右的连晃九下,快得异乎寻常,但每一晃却又是清清楚楚。剑法之精绝,可见一斑。
却不想张无忌抢身而进,左手一探,狠狠一掌拍出。师父一膝跪地,举剑削他手腕,张无忌却化刚为柔,变拍为拿,反手勾处,已将椅天剑夺到了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