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

“我觉得不行。”

楚霜木着脸，一整条水龙打在身上，干净是干净了，也彻底变成落汤鸡了。

“好吧，帮人帮到底。”

封念又露出了那种极其微妙和瘆人的表情，身前又冒出了一团漩涡，这一次凝聚的却是火灵力。

“噌”的一下，一条火龙冒了出来。

“认真的吗？”楚霜脸色发白，火系法术的攻击性普遍比水系更强。而且……你到底是水系还是火系的啊？水火两系都这么强还让不让凡人活了？

“当然，相信我。”

封念只是似笑非笑地盯着楚霜。手一挥，火龙便朝她飞来。

楚霜双眼紧闭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

“噫——”

这火龙的温度确实被控制的很好，打在身上甚至没有多少不适之感，火焰只带走了衣服上的水汽而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她不由心惊，这种程度的操控能力，那得什么级别的御灵师才能做到？这些事都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她甚至无法想象。

看起来强大无比的火龙就这样被当成了烘干机使用，封念满意地看了看干净了不少的楚霜，转身走进林子。楚霜生怕被扔下，连忙跟上。

林子里的迷雾比她进来的时候还要浓郁许多，山林间本来就没路，此刻有大雾阻碍更是寸步难行，然而封念却丝毫不受影响的样子。

这雾里不过一步开外就有些看不清，楚霜下意识上前拉住埋头赶路的封念的袖角，就像手里抓了根救命稻草，心下安稳不少。

封念察觉到了也没说什么，只是稍稍放慢了脚步。

楚霜偷偷打量着前方的女子，这人真的太深不可测了。那些泥人一个个看起来都不是好对付的，封念打他们却跟砍瓜切菜一样简单。

封念战斗的时候还在教自己破阵，结果那些泥人连她的衣角都没碰到。真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怪物，楚霜在心里想着。当然，她并不知道封念为了保护她其实还是挨过几下的。

两人在白雾弥漫的山林里走了快十分钟，周围的雾气才稍微少了些，又走了好一会儿，白雾终于散去。

楚霜只觉突然一阵眼花，四周景物飞速变换。瞬间回到了傍晚的光景。

一阵悦耳的铃声响起，楚霜被吓了一跳，手忙脚乱掏出兜里的手机，在泥浆里那么一阵摸爬滚打，这玩意儿居然还完好无损，楚霜不禁有些惊喜。

“喂、啊，我没事。”电话是朋友打来的，她一看时间，居然才过了二十分钟不到。她感觉在虚境里起码呆了好几个小时才对。

不过这时间对于“去方便一下”还是有点太长了，朋友怕她有事连打了好几个电话，只是之前在虚境里根本没有信号。楚霜当然不能跟她们说实话，随口扯了个慌：“刚刚看到个兔子往前追了会儿，那边没信号。我马上就回来。”

挂了电话，楚霜才想起还有封念，正想问问她打算怎么办。回头却看见了令人震惊的一幕。

封念很厉害。

楚霜很清楚这一点，具体有多厉害呢？她不知道，反正肯定超乎她的想象。

然而这个超乎她想象的厉害的女人现在正极度痛苦地半跪在地上，面容扭曲。

“喂，你怎么啦？你……”

楚霜慌了，想要去扶她起来，可是才刚一靠近就感觉被一股强大的压力笼罩，整个空间都凝重起来。

“别过来。”

封念艰难地说着，她甚至运起灵气在周身流转，似乎在与什么东西对抗着。

“你怎么了？受伤了吗？”楚霜还想靠近，可是前方的空气中似乎有一面无形的墙堵住了她的去路，她根本无法接近。

“是天道。”封念跪伏在地上，整个人像是被被死死压住了一般完全无法动弹。

“天道？那是什么？”又是一个听不懂的名词，楚霜有些焦躁，“我能做些什么吗？”

“你……”封念刚一开口就被打断了。那无形的力量似乎又加重了些，她不得不拼尽全力去抵御那股力量。

封念眼耳口鼻都在溢血。鲜红的血，一点一点，顺着脸庞滴落，原本如画中仙子的她现在却面容狰狞，光洁的面容上布满可怖的青筋，整个人狼狈不堪。

然而楚霜只能在一旁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封念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她双眼猩红看着楚霜，紧咬着牙关，眼里含着意味不明的幽光。

“封念！”楚霜见她猛地吐出一口鲜血，不由惊呼出声。

封念闭上眼，叹了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再重新睁眼时，看向楚霜的眼神已经变得十分漠然，她哑着嗓子说道：“照我说的做。”

楚霜没有多想，立刻照着封念的指示开始调动体内的灵力。然后又学着她念了一长串那种不能理解的奇怪音节。估计那是什么特殊的咒语吧，楚霜想着。

随着咒语的念出，楚霜体内的灵力渐渐不受控制地自己运行起来。而封念那边的灵力也逐渐开始翻涌。

“砰！”

一声闷响，封念周身炸开一团血雾。

楚霜心中一惊，刚想出声却突然感到浑身剧痛，她只能不停的按照封念之前教的运转之法全力调动体内的灵力，试图缓解一下痛苦。

此时她已经无暇顾及其他。虚空中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她，要将她的五脏六腑都捏碎了似得，压得她完全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