掺了些茶壶里的凉茶,端给伯祖母:“伯祖母,先喝口水。”
冯老太太笑道:“还是你仔细。”
阿语浅浅一笑,看着伯祖母喝了茶,又将茶杯接了放好。看伯祖母捏了捏肩膀,好像是肩膀不适,阿语便坐到伯祖母身后,给她揉捏。
“伯祖母,这力道如何?要不要重一些?”
冯老太太笑笑:“这样就很好。”
“哎!我那个老妯娌就没这个福分,明明是这么乖巧聪慧的一个孙女……”冯老太太叹了口气。
阿语笑道:“那是伯祖母心里疼着阿语,才会夸赞阿语。”
冯老太太笑道:“打从你清醒过来,第一次来给我请安,我就是这么觉得,你呀就跟你爹小时候一个样。”
“我爹小时候很顽皮吗?”阿语笑问道。
“淘,可淘气了,孩子王一个,连你三伯父都被他撺掇着上树掏鸟窝,没少叫人操心,不过,你爹的功课一直是最好的。”冯老太太悠悠说道。
“那我祖母疼我爹吗?”这个问题在阿语心中存了很久,如果崔老太婆是疼爹的,怎么可能对她和娘这样呢?
冯老太太沉默了片刻,说:“哪有做父母的不疼自己的孩子。”
这话回答的模棱两可。
“阿语啊!你祖父去的早,你祖母拉扯着两个孩子长大也不容易,没少吃苦,性子难免要强了些,这些事,没经过的人是没办法理解的。”冯老太太顿了顿又道。
伯祖母的言下之意,阿语明白,念着崔老太婆的不容易,不要跟她计较,可是,崔老太婆实在太过分了。
“嗯!我娘也很不容易,按说我祖母更能体会我娘的苦处才是。”阿语不紧不慢的说着。
冯老太太哈哈一笑,拉了阿语的手,让她坐到对面来,笑微微的说:“知道你祖母最在意的是什么吗?”
阿语当然知道,四伯呗!瑞哥儿呗!不过伯祖母既然这样问她,好像是要提点她什么,便摇了摇头。
“你可不许告诉别人是伯祖母说的。”冯老太太跟个孩子似地跟阿语打商量。
阿语不由笑道:“阿语绝对不说。”
冯老太太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道:“你祖母如今最担心的就是你六哥被人抢走,那周氏肯定还会再来,到时候,你别出手,等你祖母没法子了,求到你头上,你再出手,懂了吗?”
阿语忍俊不禁,笑了起来:“伯祖母,您的鬼点子也不少。”
伯祖母哼笑道:“我的点子可都是为了家宅安宁,知道阿语是个懂事的孩子,伯祖母这回才没怪你,不过,可不能再有下一次。”
阿语点点头,笑道:“知道了,阿语以后不会当面顶撞祖母了。”
“老太太,您该吃药了。”紫菱端了药来。
冯老太太见那黑乎乎的药汁就皱眉头,抱怨道:“这药也太苦了点……”
“良药苦口嘛!大夫说,吃了这几帖药,该您改个方子。”紫菱把药碗放到老太太手中,自己端了一碟蜜饯候着。
阿语突然想起空间露水来,要是加些露水进去,伯祖母的病是不是能好的快一些?
伺候伯祖母吃了药,阿语才告退,回到屋里,娘不在,思超他们还没下学,只招弟一个人在,招弟见小姐回来了,便说:“小姐,刚才东哥嫂子来找您。”
“现在人呢?”阿语问。
“她说先去给李婶帮忙,晚些再来找小姐。”招弟回道。
阿语想着蒋静找她八成是为了店铺的事:“那还是我去厨房找她吧!”
阿语又转去小厨房,蒋静正在帮李婶择菜,李婶去淘米了。
“嫂子……”阿语搬了张小板凳坐了下来,帮着剥春笋。
“小姐,您别弄了,这笋皮上有毛,沾上了手发痒。”蒋静忙夺了阿语手中的春笋。
“这我可没听说过,我只知道芋头的皮碰了会痒。”阿语笑道。
蒋静道:“昨日八夫人剥了几根笋就说手痒来着,小姐还是别碰了。”
阿语凑过去小声道:“你找我什么事?”
蒋静笑了笑:“自然是好事。”
“快说快说。”阿语迫不及待起来。
蒋静拿了围裙擦擦手:“到我房里去说吧!”
两人转移阵地去了蒋静房里,蒋静随手把门关上,去柜子里拿了个小本子出来。
“这是东哥儿做好的预算,还有装修铺面的方案,小姐您瞧瞧。”
阿语拿过来细细翻看,只见东哥把每一项开支都写的清清楚楚,做几个柜子,柜子要做几层的,漆什么颜色,增几张桌椅,连买什么瓷碗、杯子都写上了。
“真是为难东哥儿了,做的这般细致。”阿语由衷赞叹。
蒋静笑道:“东哥儿也是第一回做这些,好在以前跟着老爷学了认字和算术,要不然,两眼一抹黑,啥也做不了,铺子里的摆设他是参照了飘香楼里的摆设,说什么雅致又不会让客人不敢走进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