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我看你岁数也不大，穿着也不像是要饭的，咋个就沦落到这步田地嘛？”

邮递员推着自行车，问旁边捧着油条狼吞虎咽的于长山。

于长山咀嚼停顿一下，又开始继续，但并没有想回答的意思。

邮递员观察着于长山，白皙的肤色，纤细的手指，一眼便知这不是一个庄稼人的出身，看见于长山手腕上那块裂屏的手表，虽不认识是何种品牌，但目测也价值不菲，完全不是自己这个职业所能负担的起的，所以他断定眼前这个“乞丐”流落至此定有隐情。

“你慢慢吃嘛！又没人和你抢！”邮递员笑着对于长山说，“你叫于长山，看样子我虚长你几岁，以后就叫我老李吧。”

于长山抬起头，看见老李笑眯眯的点燃一支香烟。于长山告诫自己，从这一刻起，丁伟这名字将会从这个世界上抹去，只要自己还是“自由之身”。

清早，老板娘早早给司机和于长山冲了两碗醪糟，两人热乎乎地喝下去，上了车。临走，司机甩手给老板娘塞了点钱，于长山认出来，那正是自己给司机付的车费，依旧是那几张皱巴巴的纸币。

货车缓缓驶进山谷的山道，向着江城的方向继续前行。

于长山給妻子柳霞发了条信息，说自己培训结束，上午就可以到家，柳霞接连回复了四条信息，措辞恳切热情，温暖，期待。

于长山在后座上换了出门时穿的衣服，将那身廉价的深色运动服塞进了行囊里，司机从后视镜里看见，但没有说话。

货车还是停在城西的那个路口，于长山跳下车，谢过司机，赶忙往妻子的小店走去，这个点儿妻子一定在店里。

走过平安桥，于长山穿过两个街口就到了“霞姐百货”，临进门前，于长山再一次检查了周身上下，确认没有什么异常，抬脚进了店。

“柳霞！”

于长山人还未见进门就喊，这是他结婚以来的习惯。

柳霞一掀门帘，从里屋走了出来，迎上来抓住于长山的大手。

“长山，你咋个不接我电话嘛！人家是担心你在省城吃的住的不惯嘛……”

于长山不解释，只是用力地攥着妻子的小手憨笑，“培训期间，不方便接电话。”

忽然，于长山发现妻子的左眼角有些淤青。

“柳霞，你的眼睛……”

于长山还没说完，柳霞慌忙低下头去，“没得事，自己不小心碰到门框上喽……好喽好喽，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先……”

柳霞转身要进里屋，被于长山一把扥住。

“柳霞，你别走，到底怎么了？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儿！”

柳霞背对着丈夫，迟迟不敢转过身来，于长山不禁有些生气。

“是不是谢老鬼？他又来店里找你了？”

“长山，算喽算喽，他就是那么一个瓜批，咱们不计较喽，我去给你下点挂面吃……”

柳霞挣脱丈夫的大手，进了里屋。

一个客人进店，买了盒烟，于长山三两下拿烟收钱了了事，追进里屋。

柳霞正在电饭锅里煮面，见丈夫满面阴云，就知道他动了真火。

“长山，你不要这样子好嘛，我这不是好好的，他又没有把我咋个样嘛！你千万别做傻事啊，你……你毕竟不是江城人，外省人在这里还是要小心……”

“外省人外省人！你们江城人天天就这么叫我，我受够了！我就是外省人不假，可我也不能再这么忍气吞声了！我要……”

于长山大手高高扬起，想要砸在门框上，可突然间却僵住，整个人犹如蜡像。

“不能冲动！不能冲动！一旦暴露了自己，十九年的忍耐和屈辱将前功尽弃……”

于长山听见内心深处传来的声声劝阻，硬生生将冲动的情绪刹住。

“唉！”

于长山弯腰冲地板重重砸了一拳，然后双手抱头，痛苦的蹲了下来。

柳霞也不顾锅里的面条，连忙蹲在丈夫面前，心疼的抚摸着于长山破了皮儿的拳头，泪水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长山，我晓得你是心疼我，为我好，可我就是想和你踏踏实实过日子，其他的我别无他求。真的，我总是好害怕你出啥子事情，扔下我和冬冬两个人，你说我可咋个弄嘛……”

于长山见爱人哭成个泪人，自己的怒火瞬间被浇灭，心生怜爱，一把将妻子揽入怀里，紧紧不放。

“拿瓶啤酒！老板娘……老板娘？”外屋有客人在干，而里屋的电饭锅也溢了出来，于长山依旧和柳霞静静地紧紧相拥，未有只言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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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慧和刘刚相互看看，谁也没敢说话，因为眼前的赵成海正在气头上。

“刘刚，你告诉我，咱们专案组的要求是什么！”

刘刚偷偷看了一眼赵成海，不寒而栗。

“专案组成员要24小时随时待命，接到命令即可行动，不得迟疑……”

“好啦！不用背了！那你说说，你是怎么做的！我给你打了三通电话都叫不醒你，就你一晚上没睡觉是么！就你辛苦是么！”

赵成海啪地一拍桌子，把俩人都吓了一跳，王小慧略显惊恐，而刘刚更像个考试不及格的小学生。

“刀队，我……我睡眠不好，所以手机给静音了。我错了刀队，没有下次了……”

赵成海噌的站起身，脸贴着刘刚的脸，鼻尖儿几乎顶着鼻尖儿，哈哈大笑。

“还下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