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李家命案发了出来,一下便想到是这个叫胡半仙扬名的机会。
明瑜之所以晓得李大户家中命案的真相,其实也不过是借了前世记忆的便利而已。前世里那谢如春当时其实并未破案,直到第二年,因了那李府的夫人与管家起了嫌隙,夫人怕自己的把柄落在管家手上,意欲谋害于他,被管家逃过,这才狗咬狗地咬将了出来,闹到谢如春那里,一番审问之后,才真相大白。明瑜当时在家偶然听江氏提起过这命案,感喟世人自作虐不可活,一直未忘,此时想到了,这才有了破庙中夜半投信的一事。这送信人不是别人,正是柳向阳。
从她十岁到如今的四年光阴里,她还在保守着这属于自己的秘密,连春鸢也不知道。春鸢只知道自家这个姑娘心思比别人要重许多,有时候行事也叫她捉摸不透。但她知道她对自己好,这就够了,她会用百倍的好和忠心来回报。至于柳向阳,他人虽看起来笨拙,这两年年岁渐长,做事也愈发稳重。上两回送的信,都是春鸢交给了他,他收了后,办得妥妥当当而回,大约是口拙的缘故,既没问为什么,更不会去对别人提。
“姑娘,到了呢。”
马车慢慢停了下来,明瑜听见外面响起春鸢的声音。掀开窗帷看了一眼,见离王母庙大门几十步外,早就有官府派了过来的人围成一圈守着,只放女子进去。似她家这般的马车,也都被拦了下来,俱依次停靠在边上围出的一块空地上。从大门看去,王母庙里灯火通明,女子们进进出出,十分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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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马车也到了王母庙前。守着的张捕头远远看到,忙迎接了过来,殷勤地给引到了预先就腾出来的一块空地上。晓得姑娘与阮家姑娘要好,笑道:“姑娘们来得不早不晚,正好。方才荣荫堂的马车也刚到,就边上这两架,阮家姑娘与姑娘是前脚后步。”
谢铭柔这两年年岁渐大,被谢夫人敲打,举止斯文了些,正扶着个丫头的手下马车,听到此话,转头看了过去,见那辆蟹青毡布马车果然是阮家的,再抬眼朝前看去,正好看到几十步外王母庙大门口明瑜和边上一干人正在往门里去的背影,对谢静竹欢喜道:“阮姐姐她们就在那里。快点,我们这就过去找她们。”说着二人便急匆匆赶了上去,身后的丫头婆子们也忙尾随紧紧跟着。
谢醉桥心中一动,抬眼望去,斜挑着两排灯笼的王母庙大门口,一眼便望到了一个着了松绿衣衫的背影,还未来得及看第二眼,那背影已是消失在了进进出出的人流中。略微出神片刻,转头忽然见自己身边的谢翼麟还呆呆望着大门口,一脸的依依不舍,便伸手拍了下他肩,笑道:“妹妹们想来还要些时候才能出。月色这般好,左右无事,一道去画船坐桥头对酌两杯如何?”
谢翼麟像是回过了神,哦一声,忽然转头笑嘻嘻道:“堂哥,我在此处候着便是。你自己去走走吧。”
谢醉桥见他这般说,也不勉强,便点了下,自己往虹桥而去。拾阶而上,站到了拱顶,一眼望去,见七八里虹河水在明月与灯火映照之下波光粼粼,如长龙蜿蜒而去。三年时光,竟这般弹指而过,眼前又浮现出刚才瞥见的那一道背影,忽然想到再没多久,自己就要回京,更不知何时才有机会重返这留驻了他许多少年记忆的江南之地……
谢醉桥独自到桥边的一座酒楼之上饮了几杯,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便往回去。到了方才停车之地,两个妹妹还未出来,亦不见谢翼麟身影,马车边只有几个起头跟了出来的随从。问了一句,道都不晓得公子去了何处。再等了片刻,忽然想起旧年里曾出过一些轻浮少年绕到后墙外隔墙窥探里面众多女孩的事情,怕谢翼麟也这般,急忙往王母庙后殿的围墙外去。刚到那里,果然便看见一个人影正踩在个下人的肩上趴在墙头,赫然便是自己堂弟。眉头略微皱了下,到了近前,重重咳嗽了一声。
谢翼麟为今晚已谋划多日。刚才趁谢醉桥离开,自己落单了,便闯过张捕头的围戒。张捕头也不敢拦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了他进来。此刻趴在墙头上,借了墙边一株老树的枝叶遮掩在往里看,终于瞧见与自己妹子正在一道的明瑜。睁大了眼睛看着,见她笑意盈盈,月色灯火下映得容色愈发夺人,少年的心甜蜜无比,正打颤忽悠个不停,忽听身后起了咳嗽声,没有防备,吓了一大跳,差点没从墙头掉下来,回头一看,见是自己堂兄过来了。如银的月光下,他此刻负手而立,正皱眉望了过来,慌忙爬了下去,有些心虚地上前赔笑道:“堂哥,你怎的到了这里?”
谢醉桥猜他方才必定是在偷看阮家的大*****,忍住了要出手狠狠敲他脑袋一下的冲动,皱眉道:“你爹派人设了外面路口的围戒,就是要防这般的事。你倒好,第一个犯了禁令。若传了出去,叫人晓得知府家的公子这般不知轻重,叫你爹如何服众?”
谢翼麟见自己窥香,被堂兄抓了个正着,又提到自己的爹,苦了张脸,讷讷道:“我晓得了。再也不敢了。求堂哥就担待我这一回,不要叫我爹晓得。他要是晓得了,定又要斥骂我!”
谢醉桥见他认错,这才道:“你晓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