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家谋逆罪名已定,再难翻身,皇上回京,第一件事恐怕就是肃清严党的余势。阿瑜,今日起,你再不用担心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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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医姓李,是安在山的旧识。听到将军府少夫人晕倒,匆匆赶到,在一屋子关切的目光注视下,问了几句饮食起居,又细细诊了明瑜的脉,便笑道:“少夫人无碍,乃是有喜了。”
明瑜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她年岁不算大,且成婚也才数月而已,不止是她自己,便是谢醉桥也从未在她面前提过想要孩子的话。上月月事虽迟迟没来,只前段时间她一直记挂着谢醉桥,根本就没往这上头去想。没想到竟是有孩子了。
想到自己腹中已经孕育了他的骨肉,一丝略带了羞涩的欣喜之情便油然而生,微微低下了头,更不敢去看谢醉桥的眼神。
李太医又开了副安神补身的方,起身告辞。谢醉桥亲自去送。快到门口,终于忍不住扯住他衣袖,迟疑道:“内子年岁还小了些,身子也娇弱,我没想到她这么快便会有孕……于她身体可有碍?”
李太医见他面上似有紧张,便笑着安抚道:“方才我仔细诊过脉。少夫人脉象稳妥,极是康健。只要调理得当,于她身体绝无不妥。”
谢醉桥这才松了口气,朝他道谢。
屋子里,下人们纷纷朝明瑜道贺,笑语一片。安妈妈面上亦难掩喜色。谢家人丁不旺,就只谢醉桥一个独子。如今成婚不过数月,这少夫人便被诊出了喜脉,实在是天大的好事。想起这少夫人平日的处事为人,本就叫人说不出半点不好。此时再看她,觉着从头到脚,没一处不是顺眼的了,忍不住凑近了道:“少夫人爱吃什么,我亲自下厨房做。”
周妈妈也正欢喜着,忽然见安妈妈这般殷勤,忍不住挤兑她道:“我家姑娘是我看大的,爱吃什么我自然晓得。且我们江州的银鱼羹、嫩菱片,你会做吗?还是我去做的好。”
安妈妈被呛得面红耳赤,不甘示弱:“鱼羹菱片留给你做,我不跟你争。只我最会做粥。一月三十天,我保管少夫人每日大早都吃到不同花色的粥!”
她两个人平日就不大对头,边上的丫头们见此刻又争顶了起来,无不捂嘴偷笑,正热闹着,见谢醉桥回房了,晓得他夫妻两个必定有话要说,忙纷纷退了下去。两个妈妈各自盯了对方一眼,不约而同哼了一声,这才扭头出了房。
明瑜见他回来了,下榻去迎他,谢醉桥已经大步赶了过来将她扶住,一脸的紧张。
明瑜压住心中的甜蜜,道:“我都说了我没事。”
“还是仔细些好。”
谢醉桥扶她又躺了回去,俯身亲了下她脸颊,这才道:“阿瑜,我晓得女子怀胎辛苦。本想再过个一两年,等你身子长结实了些再给我生孩儿的,却没想到这么早就有了……”
明瑜低声嗔道:“你从前要是少点那个厮缠劲,我不定就会晚些才有。”自己说着,脸已经绯红一片。
“都怪我,往后再不敢了,我要是再动你,你就踢我下榻去……”
谢醉桥握住了她手,笑道。被明瑜轻呸一口道:“你还想动我,不用我踢你,咱们的孩儿先就不答应。”
谢醉桥低声呵呵笑了起来,干脆除去了外衣,躺到了她外侧,伸手小心翼翼地摸了下她还平坦的小腹,叹道:“阿瑜,我一想到咱们的孩儿现在就你肚里长着,就觉着不可思议的奇妙。”
“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
“油嘴滑舌……”
“你刚晓得?怕晚了呢……”
内室里,两人并头躺在榻上,喁喁细语,轻笑声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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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离那一场京中变乱已过去半个月了。
不过半个月而已,很多人的命运却都发生了彻底的改变。
或许是子嗣不旺的缘故,正德对自己的三子,不过夺去皇子爵衔,禁于寺院,但对旁人,却丝毫不加手软。
严家和往常依附于严家一同出头的死党,杀头的杀头,下狱的下狱。十里华街,几家楼起,几家又楼塌。李同福被查出是严家的同党,此次滕茨之行前去祭天的路径就是他被授意后安排的,亦遭极刑。据说严妃三日不食,蓬头跣足跪于殿前,乞求允许去见儿子,遭正德驳斥,绝望之下,终自悬于琼华宫的辉碧横梁之上。
严家势力被铲除殆尽,唯有西南严燎仍拥兵自重。正德连发三道加急密诏并尚方宝剑给谢南锦,命他收控严燎,非常时刻,可见机行事。
入了十二月,遮压在京城上空的霾云终于散尽,街道也恢复了往昔的繁华。大约是为了安抚人心,王皇后甚至在宫中接连办了几场欢宴。明瑜因了身子的缘故,自然没去,只也晓得了一个消息。
松阳公主失踪了。
人人都晓得公主这个皇姑姑平日一贯与太子亲近些,在太后面前又说得上话,所以叛乱发生的第一日,就被一队叛军押着送去松阳软禁。京中危机解除后,爱女心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