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在心上反倒随意玩弄糟蹋惹的老头子哭天喊地心都疼烂了。但是眼前这个,冉清湄拿出的这柄古怪的琴,实在有些太过匪夷所思。为弹一个曲谱,找到那么大一块完整的千年古桐不说,光是几根琴弦竟然动用上万人去极北挖陨铁……这份工程想想就够浩大的了,居然还弹不出声……那你搞了这么久搞什么劲头……她不由开口道:“那这许多工夫不是,不是白费了?”
冉清湄看着她摇摇头道:“那也未必。”说罢命人把琴放好,从怀中取出一样事物来,赵凌看在眼里又一次吃了一惊。她怀中所取出的事物便是那对自己所有的金丝折梅手套,却见冉清湄将手套带好,伸手去弹奏那琴,一碰之下顿时发出金玉之声,声音清亮剔透,高昂处宛如九霄鹤鸣,低沉处又好似流水浮灯,种种精妙绝难想像,听的人也有些痴了。
冉清湄弹完之后,赵凌立在旁边便觉这天地空空荡荡,唯有白云清风来去自如,自身仿佛也融入这种纤尘不染的境界之中,只喜悦的浑身毛孔张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激动的手也微微颤抖起来。活了二十年今日才第一次听琴一般道:“姑姑,你弹的太妙了!只怕这世上你一出手就再无人敢说自己懂琴了。”
冉清湄闭着眼睛,好似全身心沉静在演奏之中脱不开身,她赞完好一会儿,冉清湄才睁开眼睛轻轻从口中吐出一股气息,跟着脸色有些微微发青,眉间隐隐一股寒气笼罩,想来她用尽精气神弹了这么一曲体内寒毒有些发作,但是她也没有露出不适只是看着赵凌道:“姑姑老了,手指越来越不灵光了。这把天涯海角琴差一点就弹不动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还年轻没有见过就不要下定论。姑姑这一手比起别人那还是落了下成的……”
“难道有人比姑姑还弹的更好?我不信,这怎么可能?”赵凌看着她道。
冉清湄靠在轮椅上突然有些沉默,目光低沉看着那把琴,似乎在回忆什么,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其实,当年那两个人的琴心都比我要好一些。只是这许多年过去,大家伙年岁都长了经历各自不同,现在若比较也不知道是谁弹的好些……”她似乎在跟赵凌说话,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说到最后目光越发有些哀伤隐隐含了泪光,赵凌知她定是回忆到了什么,心中又实在好奇她口中所说那二人是谁……
那箱子分明就是朝廷之物,李得怀也是朝廷官员,箱子里的曲谱不可能跟朝廷没有半分关系。更何况冉清湄既然能将箱子打开,把曲谱取出来,很大可能这份曲谱就是她放进去的,但如果这本来就是她的事物又怎么会引出这许多事来?还有那对手套,何故她也会有一对,那手套与琴丝的材质如出一辙,若是她当年铸造自己这里为何也有一对?她说三个人才能弹,那还有一对手套在谁手上?
种种疑问缠绕,赵凌看着冉清湄,看来答案都在这个人身上,她就是所有问题的关键,只有开口道:“姑姑,你究竟是何人?凌儿本不该问,只是你若不告诉我,我心中实在放心不下,这可比吃了姑姑的毒药更加难受。”
她冲动问出,冉清湄却既不恼怒也不惊奇,只是淡淡的看着她道:“姑姑且问问你,你又是何人?难道真的是你所说南下做生意,张仲朝老大人的子侄吗?”
“我……”赵凌反被问的说不出话。
冉清湄笑一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的。你是先朝第二年所生,成宗唯一的女儿,你便是大周朝独一无二的公主,赐号霓裳。”
她一句话说完,赵凌宛如被一阵霹雳击中,失声道:“你如何得知?你是谁!”
冉清湄却十分平静道:“我自是这坤秀宫的宫主,江湖上有些名头的魔头。你不必再问,这世上之事原本太多都说不清楚。你只需要知道姑姑对你并没有什么恶意,姑姑很想在有生之年听人再弹一遍这首《平湖妙音》,姑姑在找适合的人为我弹曲。滟儿资质很好,受我□已经有了七分功力,你的资质也很好,难得你博取众长另有所得,比滟儿多出几分见识。我希望你们二人功力够了,我也寻到第三双折梅手套,那个时候《平湖妙音》就可重现人间了。”
赵凌不敢相信只开口道:“我不信。你处心积虑就是要听这首曲吗?那你坤秀宫为何介入江南各方帮派势力?你为何要派人卧底在张暮川身边?那李得怀不过一介官员如何能得到这份曲谱?那箱子是文宗特制的密码箱你如何能够开启?我师父怎么会把你伤成这样?你若只是一个江湖人,这些事绝不可能发生在你身上。”
她一口气问了这么多,冉清湄依旧波澜不惊点点头开口道:“你想了很多,你很聪明。可是这是坤秀宫的事,你不该知道。我建立这个门派做这许多事情本意是为了对付一个人,因为这个人实在太强大,姑姑没有办法将他打败,再后来岁月蹉跎姑姑渐渐也忘记了许多事,只是姑姑还有两个心愿未了。”
赵凌看着她心思复杂道:“第一个心愿便是这《平湖妙音》吗?”
冉清湄道:“是啊。这个曲子是当年一位故交费了三日功夫不眠不休写出来的,用来鉴证一段情谊。这把琴更是旷古烁今的至宝,如此一曲空前绝后,我若能再听一次也是好的。”
赵凌道:“那你为何不找当年与你合奏的人来弹?”
冉清湄摇摇头叹口气道:“故友已经先去一步……黄泉路上倒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