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阴凉的槡葚树下,沙天龙和靓大姐目送着张彪与二凤姑走远了,看不到了。+◆,
沙天龙便与靓大姐说起了自己今后的打算。
沙天龙说,暑假结束,开学后,他是不想去读书了。他想自己做点什么,打工挣钱,或是做点什么买卖之类的营生。但他就是,怎么样说,他也不想在生产队里出去做工的。
他是这样想着:自己也长大了,有力气了。肯定要做工挣钱的,自己是老大,父母也只能送自己读书读到初中毕业都是很不错了。到了这个年纪,他基本上是要开始自食其力,自己养自己了。这样也为家里做贡献,减轻家里的负担。
但沙天龙一想到要去生产队出工,一天到晚,在生产队里出垌,做生产队的工,整日天光做到黑,朝出晚归,拼命做,做到死了,也是那样吃不饱,总是饿肚子的,总是那样养不肥、饿不死的状态。
沙天龙就是觉得那样在生产队里做,好象看不到有什么出路。
特别是,象他们这样的年纪,未满十八岁青少年,和大人一起出工的话,工作量跟大人差不多一样多,工作要和大人一样的干,辛辛苦苦干一天,却只能算半个劳动力。每日工分,却只记五、六分,满分是十二分。也就是只有大人的一半、五成的工分。折回钱,有时还不够三、四分钱。做死你,一日长长干,累死累活,一天所得,上街出圩,几分钱,买个糖油糕吃,人家都懒刮。这样,在生产队里干,是没有出路的。
这个假期一结束了,开学后,其他孩子都要去学校读书了。他这个孩子头也要收队了。自己一个人,东游西逛,不可能得长久的,自己也厌烦。
而在家里,他父母亲,也是容不得让他这样逛荡下去的,父母亲肯定会说他的。
他母亲就这样说过他:你也长大了,养你这么多年,牛高马大,吃得多,一身牛力,这样游游荡荡又一日。父母养得你过世啊!你就跟着父母身边,生产队里有工要作了,你跟着父母在生产队出工。得日算日,得几分(工分)就算几分,好过你到处乱逛乱荡。
沙天龙,他不是这样想,更不会这样傻瓜般地去死干活的。他在想,应该用头脑,想点什么门路,找点什么窍门,来搞点什么营生。虽然还是没有头绪,但总之是在想着,总会有想到豁然开朗的时候。
沙天龙,他说句本心话,他不是怕作怕干活。但在他的朦朦胧胧的潜意识中,他总之是想自己做点事,似乎自己要干出点什么事来一样。
沙天龙,他知道,他所面对的现实,却是很实际的。一穷二白、一无所有、家里穷得拍壁无尘。就象靓大姐所说,线衣短裤都多件穿。家里不可能拿出什么钱搞投资,做生意,只能是白手起家,从零开始的。从身边那力所能及的小事做起,或者说是首先解决嘴巴,吃饱肚子这样一个最实际最基本的现实做起。
沙天龙,想到肚子,他总是饿,总是吃不饱。而家里人却总是说他抢得契,吃得多。一大盆清粥,三口两喝,就灌齐落肚了。他不甘心,这样,总是饿着肚子,肚子里总是象长草一样,总是饥肠辘辘的。那双眼一日到黑,总是在找着什么东西,只要能吃,就往嘴里塞,往肚子里填。想到肉,想到那肥肥的猪肉,口水总是在吞、总是在唾涎三尺。他试过,跟人打赌,自己一口气吃完一碗大红扣肉,连碗都舔得干干净净。他总想,有朝一日,会有出头的那一天的。他想过,到那时候,他会做十大碗,最富有岭南特色的又酸又甜的又柔又软的五层楼(肥瘦相间)的大红扣肉来,他和这一帮小男孩们,一起吃个够吃个瘾吃够爽!
沙天龙,他是决定要做事了的。但在眼前,苦于脚下的路,该如何起步,从何做起!
这时,沙天龙,他一边抱着亲着靓大姐,一边将自己今后的想法、打算,一一说出来给靓大姐听。
靓大姐,她听了,十分赞赏、支持沙天龙这个想法,觉得沙天龙是个争气的男孩,自己跟他好,应该是不错的选择。
靓大姐,她对沙天龙说的那些想法,也颇有同感。
靓大姐,她也是自己家中的老大姐了,年纪虽小,只有十五岁,但却是家中的当家花旦,担担背背,辛辛苦苦,自不用多说了,老大老大,就是吃着苦长大。
靓大姐,她家里也是这个意思,让她开始自己找吃了,自己养活自己了。最好还是嫁人,家里还可以得到一笔彩礼,起码得见几斤猪肉,吃腻腻先,油油惠惠那只生锈镬头都好啊。
她妈妈也或多或少地暗示着她,不能象鸡项那样,只哇哇叫,不下蛋。这凤村里的姑娘,那个人家女仔,不是十四五岁,就有了,就有人家送彩礼了,就有人养着了。谁象你,一天到晚,东寻西撵,牛高马大了,还整日跟这一帮细妹子混混阵。不知日月,识得!
她家里养的那只猫咪,生了几只小猫儿。她妈就借着说给靓大姐听:极只猫儿着教,都识得去野几只猫儿来生,卖了几只猫儿,都得枚十钱买米,吃得几日啰。
靓大姐听了,心里也是好委屈的。
靓大姐,她想,自己十几岁,从三、四岁起就要帮大人照顾妹妹了。十几年来,几时得日闲过,得过件好衫穿。自己给家里做了多少的工,干了多少的活,吃了多少的苦。如今,大一点了,就象短尾扫把,抢眼呛鼻,要撵你走了。
总之,靓大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