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今晚你真住下啊?”唐萱看了看附近环境,倒不能说不好,但是卞总绝对不愿意住。
“先陪他住几晚上,再给他拎回去。”卞鹤轩拿着家钥匙嘱咐,“诶!别忘了帮我订个好馆子啊,过几天老子请客。”
“这您就放心吧,有事儿就电话叫我,那您……先回去吧,别太累了。”唐萱和刘香也招了招手,“香香再见啊,过几天姐姐来接你。”
刘香连着上户几个月,一直没回家,现在心都飞了:“姐姐再见,司机哥哥再见,下次来,我请你们吃串串香啊。”
目送着高价保姆车的离去,外人走干净了,卞鹤轩一把给人搂怀里,亲了下头顶,刚洗完的头发特别香:“现在高兴了吧?把哥拐回来了,你负责啊?”
在车里,卞鹤轩感觉傻子情绪有些低落,一出了医院,身份肯定和从前不同。他不再是走不动的病人,刘香又只熟悉医院的小环境,一上了车真犯懵,笑都不好看了。卞鹤轩呢,是真不愿意来这儿住,但刚出院头一天,谁也别想和刘香犯拧巴。
他也怕贸然更换环境刘香不习惯。还是那句话,傻子智商低,但是他智商高,自己将就他不就得了。
“我负责,把大哥带回家就负责。”刘香也搂卞鹤轩,觉得天下就他大哥最好了,心里满满当当的,“咱俩回家,以后就是成家的男人。”
“走!带哥回兔子窝!”
旧小区的居民楼较为密集,小马路两边有小卖部和水果摊,还有修自行车的。刘香一路讲,自己在这个小卖部里买过冰棍,在那个铺子里修过鞋。卞鹤轩嗯嗯啊啊应和着,觉得这小区真挺破的。
兜兜转转,走到一个居民楼前面。卞鹤轩干过民房粉刷工程,瞧一眼就知道大概趋势。旧小区的民房分两种,拆得起的和拆不起的。像这种地段,要是拆房最起码一平10万起了,虽然国家政策不按户口人数分资源,但民房小又人数多,拆个50平不给个五六百万真下不来。
所以拆得起就拆,拆不起的,就是面前这些居民楼了,重新做一下外包粉刷和阁楼式吊顶。从外面看是老树逢春,换汤不换药,雷打不动。
“诶呀……糟了,大哥,我忘了我家没电梯,但是我家二楼,不高。”刘香想不到这么多,把人带到楼门口了才发愁这个。
“不就二楼嘛,哥忍忍就爬上去了。”卞鹤轩早料到要爬楼,一点儿不意外。
“那……我这就算,带你回家了啊。现在起,你就是我家人了。”刘香还在念叨,拎着大哥给的行李包往楼洞走。卞鹤轩瞧一眼贴满小广告的单元门,强迫症就犯了,特想找人把这一楼道的小广告清理一下。看不顺眼,很烦。
但是他真不挑生活环境,自己吃过苦也上过天,再说不就是住一两天的事儿嘛,瞎讲究什么,赶紧爬上去和小傻子成家才是正经事!
“咦?香娃子你回来啦?”
卞鹤轩正神游呢,刚游到花边儿上,突然叫一个声音给拽回来了。扭头一瞧,是个老大爷。
“是啊,孟伯伯我回来啦。”刘香收住了脚,一看就是见到熟人了。既然是傻子的熟人,卞鹤轩就多看了两眼。老大爷光头,穿一身练功服,练气功还是怎么滴?脸上都是正气。四月天不暖和,人家一双布鞋,披着一件布褂大衣,年龄嘛应该挺大的,眉毛都白了。
“有好几个月没回家了吧?去哪儿上户了?”老头也往一个楼洞里走,看样子是邻居。
“我在医院,我赚好多钱呢。”刘香真是小孩儿,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了就有一点儿皮。卞鹤轩听一耳朵,得嘞,小傻子都告诉老头自己赚钱了,肯定是老街坊。因为刘香精着呢,自己赚钱的事只告诉自己人,才不像米小左。
孟老头中气十足地嗯了一下:“嗯,钱好好攒着。你现在年轻,不知道累,干活得知道轻重。”
卞鹤轩老老实实站着,把内心的狂野往回收,好像自己比米小左还乖呢。有条件的时候要巴结街坊,没条件的时候,创造条件也得巴结好了。
“孟伯伯您好。”站姿好像相亲节目中的心动男嘉宾,卞总想给自己爆灯。
“这人谁啊?”孟老头都不瞧他,直接给香娃子整理衣服,声如洪钟,精神烁烁。
刘香一听孟伯问大哥,眼睛都笑弯了,有些许带对象回家的小骄傲:“这个,是我大哥。我大哥特别好,还带我测智力了……我大哥特别好,他对我特别好,他,不是坏人。就是大哥腿不行,刚好。”
卞鹤轩一听,心里咯噔了,傻子怎么一开口就把自己往坏人那边撇啊,人家老头说自己坏了吗?自己多正人君子啊!简直就是个柳下惠!
“还测智力了呐?”孟老头持续着凛然正气,不拿香娃子带回来的大高个儿当回事。
“我83了,医生给了好多分,说我不是轻微智障。”刘香想给孟伯伯掏诊断书,又问,“孟伯伯,你帮我喂天蓬了吗?”
“嗯,喂了,天蓬好着呢,天天在你妈屋里溜达。”孟老头这才勉为其难关注了一把大高个儿,长得挺俊,就是一个大男人扎什么小辫儿啊,不像好人。
卞鹤轩心里有底了,这人是老街坊,估计是看着小傻子长大的,还有傻子家里钥匙,经常帮他打扫或者喂喂王八。极有可能还和傻子妈认识呢,属于娘家人。
“孟伯您好,我是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