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随便扎,以后上庭有本事你也戴,算你是个爷们儿。你不滚是吧?老子没工夫陪你扯淡,自己站街啊。”
“我戴不了。”华元嘉说,风轻云淡,“长上了。”
卞鹤轩刚转身,立定就是一个点刹,也不都是因为生气,真想回身抡他一大嘴巴。
你轻描淡写一句长上了,戒烟估计是为了要孩子,转身重启新生活,把刘香彻底翻篇,把你觉得自己“见不得人”的过去碾碎吹飞了。
可刘香呢?
他不懂同性恋为什么还会和女人结婚生孩子,可卞鹤轩比谁都清楚刘香在感情里不傻。他喜欢谁就信谁,喜欢了就特喜欢,连句怀疑的话都不多问。他还想和喜欢的人一起养小孩儿呢。
卞鹤轩刚咨询完梁医生,医生说这说明刘香对家庭完整性有概念,对低龄人有爱护心,是脑子恢复得好才会有的表现。人家亲妈把儿子养得这么成功,结果你转身结婚该干嘛干嘛去了,就给刘香剩个耳洞是吧?
卞鹤轩是真不想打人,他年少轻狂爱动手不代表他就是一暴力狂啊。再说哪回都是别人圈他在先,自己不找事儿,可事儿非要来啊。就连和自己老子动手也是被打急了才学会还手,谁他妈天生狂暴爱打架啊?打架那么快乐啊?打别人自己还他妈疼呢!
况且华元嘉一看就不是好玩意儿,打了他能惹一身骚。
“滚蛋!”卞鹤轩回身扔了个圆白菜,直接砸了华大律师的鼻梁骨。
华元嘉没想还有这么一阴招,鼻梁砸得酸疼无比,还以为流鼻血了。低头一摸没出血,但这一下也不轻。
“最后一次,赶紧滚。”卞鹤轩现在不愿意闹事,就想过小日子,“有本事报警,把咱们这事儿闹大了算,让你媳妇儿和你妈上公安局领你来,顺便我也看看是什么人把我媳妇儿吓坏了。这回圆白菜下回老子用榴莲信不信?做笔录我就手滑了,谁他妈让你挡路!”
“呵。”华元嘉捂着鼻子冷不丁一笑,“报警?咱俩到底是谁残害残疾人身体,你是真不懂还是假无知呢?”
卞鹤轩也冷笑:“艹,我怎么残害他了?”
夏天最热的时候还没到,可雨后已经闷上来了。树叶存着水,叫风一刮便淅淅哗哗颤悠,像雨没停,要作乱。
华元嘉调整好他的面部表情:“和智力残疾者发生性关系,你说呢?”
“别他妈装孙子了。”卞鹤轩没想他开口提这个,几乎脱口而出,“你俩又不是没好过,就他妈你不违法是吧?”
华元嘉犹豫了一下,没有说话。不知道为什么,脸上出现了一瞬间很微妙的欲言又止,有很多不想叫人看出来的情绪。这瞬间眨眼便消失了,可叫卞鹤轩看了个清清楚楚。
“艹……”卞鹤轩突然明白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疑问撞在一起,关于刘香那些,“艹,真他妈让老子说中了,怪不得你丫死咬不放呢。”
华元嘉不开口,卞鹤轩当他是默认。
“我他妈还怀疑你丫不举呢。”卞鹤轩说不出什么滋味,并不是很开心。因为他知道原因并不是这孙子心疼人,而是怕打了这个擦边球影响自己前途,从一开始就留退路,怕甩不掉,怕刘香反咬一口。
真他妈多想了,小傻子的智商没高到这个程度。
“他是智障,没有监护人,谁和他好就是知法犯法,更别说发生关系了。就连他的婚姻都能以非自愿判断无效。”华元嘉脸色阴狠得可怕。
这时卞鹤轩有种莫名其妙的痛快,故意反问:“你丫闭嘴吧,我媳妇儿是轻微智障,谁知法犯法了?我俩好是他自愿,他自愿我犯什么法了?”
“这个你说了不算。”华元嘉学这个,更懂里面内情,“轻微智障,轻微到多少?医院能证明他懂什么叫自愿吗?真要是做笔录,你觉得刘香说得清楚这点事儿吗?他说不明白,只会翻来覆去说你对他好。证词不作数,你也无法证明行为发生时他自愿且意识清楚,懂了吗?这类案件大多都是起诉方胜诉,到了法庭上就是本烂账,被告百口莫辩。”
“呵,不懂,你再说明白点儿。”卞鹤轩掏掏耳朵,觉得真他妈浪费时间,还不如回家做饭呢。
“说明白了就是,我现在怀疑你以哄骗手段诱使刘香和你发生关系,他是我朋友,我担心他,经常来看看他。你管不了我,我还能告你犯法。”华元嘉回答。
对,这就是他放不下刘香的原因。他没做成的事,凭什么叫别人做了。他嫉妒他,憎恶自己家庭对同性恋的不容,说到底就是看谁过好了都不行。刘香是没有监护人了,可他怕老孟一家不会善罢甘休。名声难听,国企单位容不了自己。
现在他自己单干了,越不能越界的事越是诱惑,鬼使神差地往这儿跑。
“说完了?”卞鹤轩打了个嗝,气饱了,“说完了我就回家给媳妇儿做饭去,做完饭我俩赶紧洗澡睡觉,做一夜犯法的两性行为,呸,不是两性,是同性行为。”
同性两个字说得特解气。
华元嘉接连受挫,表情终于不平淡了:“男人都是要结婚的,不然谁给你养老送终。”
“你这人挺狠啊,还想要儿女陪葬?秦始皇比你牛逼,人家都用兵马俑。今天我不揍你,因为刘香还等着我回家吃饭呢,别再让老子看见你。”卞鹤轩说够了也骂烦了,转身而去,心里一点儿都不雀跃。
艹,还以为这孙子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