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湄娘和张老三都是一愣，满脸错愕。

听到声音，如同无尽黑暗突然生出亮光，小沧月激动地大叫道：“贪狼叔叔，快救我，我不会游泳啊。”

不会游泳？湄娘又是一脸错愕，还从来没有听过鲛人不会游泳的。

莫非……

想到这里，湄娘狠狠地打了一个寒战，这不是，卖错了？

不过，不是鲛人，又怎会有那般容颜？这是怎样一个人啊……

“唰”闻声，贪狼已没了踪迹，随之一同消失的，是小沧月！而瞬息间，贪狼就回到了远处，温柔中略带责备地声音吞吐而出。

“不是说贪狼叔叔大坏蛋的么？万一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下次再敢乱跑，我可不理你了。”

被横抱着的小沧月，神色黯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埋下了头，乖巧地应了声“嗯”。

明休心中顿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被贪狼抱着的小沧月似乎并没有看到自己，也没有多说什么。

“好快！”而一边的湄娘则是被这一幕惊到了，这一速度，恐怕连少主都不及他吧。

虽然有些敬畏，湄娘还是试探地说道：“这位客官，凝香已经是张老板的人了，您恐怕来晚了。”

旁边的张老三也是跟着叫嚣，肥嘟嘟的脸皮都要掉下来了：“对啊，我已经买下她了。”

“哼！”贪狼面呈怒色，冷厉的目光剽去，令他们不敢直视，犹如雄狮怒吼般的咆哮震天响彻：“就连我贪狼都不敢说沧月是我的女人，而你，又算哪个？”

你，又算哪个？

一时间，惊得说不出话来。

为了那上亿金株，湄娘咬咬牙，脸上掠过一抹狠色，最后不甘地问：“你，确实要和我星海云庭作对？”

轻松地一笑，贪狼随意地说：“怎么？你以为我不敢？”那般模样，仿佛根本不将星海云庭放在眼里。

对啊，贪狼眼里，没有值得正视的人，除了……身前的人儿吧。

“来人，拿下！”挥了挥手，湄娘下了命令。下一刻，十几个训练有素的鲛人奴仆就出现了。十几人向着贪狼三人逼近。

轰！轰轰！一道道身影撞击在庭阁各处，那雅致的庭院顷刻间化作一片废墟。所有围上去的鲛人无一例外地都喷出一口鲜血，再没有站起来的力气。

“这……”湄娘还想再说什么，话到喉头又发不出声来。这些，到底是怎样的人啊。甚至，就连那些昏死过去的鲛人都不明白，他，是什么时候出手的。

“呵，现在，我们是否可以离去了呢？”贪狼小心地将小沧月放下，微笑着转过身去，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就是现在！”湄娘眼里闪过一丝阴寒之色，右手迅速伸进左袖：“袖里剑！”

一道寒光掠过，目标直指小沧月。事情发生在电光火石间，该死的贪狼竟然没有发现。

兹兹！利刃划破胸膛，那是心的位置。

铛！清脆的声音扩散开来，沾染血液的匕首掉落在地。

“不好！”贪狼那优美的姿势一颤，急忙扭过头来。

湄娘和张老三也是一愕。

怎么会这样？

短剑是从后背刺入的，穿过单薄的身子，从胸口掠出，顺着纯白的衣裙落下。将小沧月的裙子染红。

“不要！”随着小沧月的声音，明休的身体前倾，冲着小沧月倒了下来。

仿佛没有重量的身躯，就是小沧月，也能轻轻扶起。

这一刻，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躺在小沧月怀里，明休只觉得幸福在洋溢。费了很大力气扯出一个微笑，明休断断续续地说：“现在我……我是……是一个……一个男生了……因、因为我……喜欢……喜欢你。”

那短短的几句话，仿佛用尽了全部力气，那只伸出来想要抚摸小沧月脸颊的手无力的垂下。只有眼角缓缓凝聚的晶莹。

血，不再流了。明休努力撑开垂落的眼皮：“我们鲛人……生活在、在……蓝天碧海间，死了，就……化作水雾，遇到……遇到云，就、就化作雨。落回大海，最后升上天去！升得……咳……升得很高很高，一直、一直升到星星上。我死……死了以后，把我葬回大海，好么？”

小沧月缓缓点头，脸上已经泪痕纵错。

“谢谢……”眼皮狠狠闭上，再也无法睁开。一颗圆润的珍珠自他苍白的脸庞滑落，溜进小沧月的手心。

入手，温凉。这是明休成人以来，第一颗泪，也是最后一颗了。

明休的话，还一句句在耳边回响：

“就算还会被抓回来，只要有机会，我一定会逃出的！”

“鲛人本来是没有性别的，只有喜欢上一个之后，才会分化出性别的。”

……

对啊，鲛人本来是没有性别的，为了所爱的人，才产生了性别。只不过，明休没有说的是……

鲛人不会轻易喜欢一个人，但，一旦喜欢上，那便是，至死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