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一身大红色古装华服,头戴桂冠,盛装而来。
像极了……古代大婚时的装扮。
丁雪彤在旁边轻蔑地笑。
明明是要以身殉国的悲情戏,却被她弄得跟要结婚似得喜气洋洋,八成是没揣摩透人物性格,看来是她高估她了。
没兴趣再看下去,正好尿急,她跟人打了声招呼,就悄悄出去了。
导演嘴角勾起一丝玩味,拿手肘撞了撞旁边的凌开宇,“眼光不错啊。至少倾国倾城这个点是符合了。”
凌开宇知道他说的是一开始他替温凊说话那事儿,笑了笑,说:“彭导过奖。我在圈内混了这么久,这点眼光还是要有的。”
“看把你给得瑟的。”导演不再理他,专心看台子上的艺人表演。
念过了一段官方到不能再官方的贺词,“长公主”终于端起酒杯,巧笑嫣然地走向“皇太子”。
虞煊想起了《诗经》里的一句词,“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用来形容此时的她,再贴切不过。
他目光沉沉,捏着手机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两米的距离,他却从她步伐中看出了生离死别。
她脸上一直是笑着的,笑的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灿烂。
一场戏要做到足够吸人眼球,使人揪心,无非就是制造反差,让观众产生强烈的对比。
她毫无疑问做到了,她此时笑得有多灿烂,待会就能死的有多悲壮。
端酒,寒暄,中箭,一气呵成,眼看就要倒在男美术怀中……
虞煊这时站起来,“等一下。”
温凊停了动作,导演疑惑地看着他。
“这场戏,我来。”他说,放下手机,朝男美术走过去。
第18章
温凊酝酿了很久的情绪,因为虞煊的突然介入,不得不重新酝酿。
两分钟,虞煊脱下外套,套上男美术给的古装外套,在席位上正襟危坐。
十指修长,骨节分明,右手三根手指轻敲案台,左手捻着三角爵杯,神情慵懒,目光玩味。
温凊腿软,不是被他吓的,而是刚刚练舞时,下一字马没下好,不小心拉伤了韧带。
方才演那段已是努力控制,这会儿被虞煊横插一脚,一切又得重头开始。
她在心里哀叹了几声,理正衣冠,调整好情绪,若无其事走到舞台中央。
她入戏很快,不过几秒钟的事儿,脸上的表情就已从刚刚的疑惑,转变成现在长公主这个人物身上特有的张扬狡黠。
她声音清婉,吐字如珠,嗓音甚至带着几丝鼻音,这非但没影响她对人物的塑造,反而更好的演出了长公主做出这决定时的隐忍决绝。
前几位艺人表演的时候,还有人时不时低头看手机,看时间,但轮到温凊和虞煊上场时,几乎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心无杂念地盯着舞台。
音乐放到高潮处,停了。
试镜室除了温凊一步步靠近虞煊时发出的细微脚步声,再没有别的声音。
古代圆头高底绣花鞋,发出咚咚的响声,虞煊接过她手中的酒,仿佛听见了自己的心跳。
美人如斯,他这大半辈子见过很多女人,其中不乏被人誉为大美人的女星。
但没有一个,能像她一样,把一身红装穿的超脱世俗,惊艳又让人感到悲凉的。
兴许是入戏太深,虞煊此刻恨不得抓住她端酒的那只手,将她拽入怀中——
甚至,撕下那身刺眼的红装,问问她面具底下藏着的那颗心,到底在想什么。
他心里这么想,面上也就真的这么做了!
原本该演中箭的温凊,被他一拉,瞬间跌落到他怀里。
两人四目相对,她有一瞬的手足无措。
这不是剧本上有的情节,导演惊讶地站了起来,霍晨曦捏住矿泉水瓶,眼里闪过一丝疑惑,而凌开宇,则坐直身,饶有兴致地盯着舞台上的二人。
“虞老师,我在试镜。”温凊用只有她跟虞煊两人能听见的声音,提醒虞煊。
虞煊唇角一勾,原本拉她的手,转为轻抚她的面颊,“这才是皇太子这个人物该有的反应。你查了这么多资料,难道还没吃透?”
温凊:“……”
无话可说,却让她灵光乍现,手毫不留情掐上“皇太子”的腰,笑意肆意张扬:“殿下阅女无数,后宫佳丽三千,不知妾身容貌可还入得你眼?”
这丫头还真敢下狠手!
虞煊不知是痛的还是为表现人物性格,笑得格外诡谲,“自是入得。”
很快抓住她的手,反击:“公主不若就此跟了我,也好省了我一番攻城的力气?”
长公主冷笑,在他脸上摸了一把,后用力将人推开,“殿下的盘算倒是打的挺好,只可惜我是一国长公主,便是不为幼帝,也得护住高祖辛苦打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