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一过李忆之又大了一岁,已经二十一岁了,在那时也算是该成家立业之人。按照十年制,许多上了大学的也不过十六七岁,显然李忆之算是年岁较大的。虽说年岁大些,但与现在同学生活背景相对一致,也有很多共同话语。尽管李忆之多番经历生死,许多问题看的淡了,但仍然很多问题割舍不下。比如尚兵张权,比如和他同生共死的兄弟,再比如他的红颜知己。
李忆之一人在学校漫步,偶尔想到如果祖师爷还在那么他会怎么想?这个他也想不出来,老和尚注重因果,他认为沾多了因果,世上万事难以分得清,所以选择避退山林。然而他避退山林的关键是避祸,世上纷纷扰扰,不愿火中取栗,那就躲起来做自己喜欢的事,想来他也没什么家人朋友,所以七情六欲已断,可以躲在山林求逍遥。但李少峰登山一拜,便要他留下来,所以在李忆之看来老和尚也未曾超脱,只是选了一个对自己有利的方式说服自己。
李忆之的路显然不同,毕竟有了许多需要自己顾及的东西,这世上还是要争上一争!定下心思,还是要跑圈,人在孤独难免胡思乱想,累了倦了正好睡觉。他正在跑圈之际,褚文婧过来看他,宿舍里找不到,听同学说好像是在校园里转,褚文婧便踩着白雪四处寻觅。
褚文婧看到李忆之时,李忆之已经跑了一个多小时,他没有看到褚文婧。褚文婧想等他跑完以后,约他一起去吃饭,顺便告诉他自己家里对他并无什么不满。躲在体育场主席台上的角落里看着他,想等他累了就喊他,然而一等就是两个多小时,寒风刺骨,全身冻透。刚想大声喊,但一股冷风灌了进来,声音没能发得出来。
看着忽远忽近的身影,渐渐泪流满面。她能够体会到李忆之的孤独,没有人会关心他,我来关心他!在她看来,李忆之相貌品性都算良配,年纪轻轻功劳不少,上上下下都认为他是个可造之材,尤其他们家里也已经默认两人关系。
褚文婧跺了跺脚,活动了下关节,走下台阶站在跑道上,伸开双臂。李忆之正跑之际,感觉前方有人,抬起头来瞧见褚文婧。减慢速度,慢步走了过来,说道:“你来了?”
走的近了,瞧见她眼中带泪,觉得奇怪,问道:“家里又批评你了?哭什么?”
褚文婧觉得自己营造的气氛被他一句话带歪了,顿时火气大盛,说道:“精力充沛没处用了是吗?我找了你半天,冻死了,你会不会说句人话?”
李忆之奇道:“你怎么了?受了委屈来找我,是不是找平衡来了?我说你也是有工作的人了,也是个大姑娘,怎么和那个什么邵静一样,很不成熟。”
“我就是不成熟,我站了快两个小时,你也不说句安慰的话,什么人。”
“这样啊,你真够傻的。我因为无聊才跑圈,你早点喊停啊。你看我衣服穿的少,你还穿着羽绒服,我把衣服给你也不成啊。”
“你真是个呆子,快把衣服脱了给我穿!”
“行,哎,别动手啊,我给你。”
“你冷不冷?”
“不会很冷,不过要是在这个天气待上一会,肯定吃不消。没事的,我对这种天气不怕,你先穿着。你找我什么事情?”
“我爸妈回去了,我马上也要上班了,所以过来找你吃饭。”
“奇怪,你没有朋友吗?”
“当然,我的朋友可多了去了,只是他们算是世交,有一个好朋友又回家实习,所以只能过来找你。我看你这个人说话比较有趣,还有就是我哥已经上班了,要我找你请你吃饭,还有付司令那个老头子要我一定要好好招待你。说你是个孤儿,很可怜的。”
“说是孤儿也不尽然,我在寺庙里生活了很久,有两个师父。他们对我很好。”
“我知道,所以我很好奇,你会念经吗?念两句听听。”
听到这句,李忆之盯着褚文婧的眼睛说道:“以后这种话不要乱说,我不喜欢。”
褚文婧被话噎住,又恼又羞,大老远跑来看他,竟然说这种话。她重重哼了一声,表示不满,想转身就走,却又有些不舍,心中那个孤独的背影一圈一圈把她紧紧套住,那是她心中最为柔软的地方。毕竟她家中最小,精灵古怪,很得喜爱,然而她没有宠爱过其他,原以为她和邵静算是照顾,但见了那个跑圈的孤独背影才真正激发所谓怜惜之情!
李忆之看褚文婧有些不满,笑着道:“多谢你过来看我,这几天也不敢出去吃饭,你来了天也不冷了。”
褚文婧已经陷了进去,因人恼因人喜,一颗心完全放在李忆之身上。听到他这么一说,她又开心起来:“好啊,今天雪大我也没开车,你反正没事把我送回家,你在回来,路上总有吃的地方。”
两人并肩而行,大小两行脚印蜿蜒。走了片刻,褚文婧发起来嗲来,要李忆之背她,李忆之听了这话迅速往前跑,把她留在身后。褚文婧瞧见,又是大怒,捏起雪团追了过去,李忆之缓了下来,被砸中了几团雪,须发全白,引得褚文婧哈哈大笑。
李忆之折返回来,抄起褚文婧,抱了起来就是一阵猛跑,褚文婧猝不及防,只顾咯咯直笑,听得李忆之“砰砰”有力的心跳,顿时觉得心安,将头埋在李忆之怀中再也不愿抬起来。
李忆之体力惊人,褚文婧虽然身材高挑但极为苗条,抱起来也不超过一百斤,实在不算什么。出了学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