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她示意的时候才回过神来。看了眼自己面前那杯浅蓝色的液体，博尔诺海深海区的海水，一滴千金的珍品。传说喝下它能体验到仿佛浑身都被洗涤一般、飞上云端的顶级享受。而且这种感觉是持续的，在食用后的三天内无论喝任何水都会再度体验到相同的快感，再加上博尔诺水本身就无比味美，堪称味觉和感知的双重享受。

默默的托杯抿了一口，如果可以的话她一点儿都不想碰这里任何一样食物或者饮品，可直觉告诉她不喝的话大概自己后面会不好过……而喝的话，无端想起五天前和加比告别后两个人走在夜路上奥本小姐发冷的眼神，海连不易察觉的抖了下，有种微妙的进退两难感。

好吧，虽然她的身体已经帮她做出选择了。

暂时屏蔽掉所有脑域中有关这些东西的标记，女警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专心且严肃点，“奥本小姐，非常感谢你带我来这种地方。不过比起共进晚餐我觉得你不该先给我点解释吗？”

“欧，警员小姐。你在平日约会的时候都是这么性急的吗。”明显海连的无表情对人鱼构不成任何压迫，她语调轻佻，看似刻意回避掉对方的提问，实则挑弄着年轻女警本就不多的耐心。

察觉到伊斯丽真正的意图，海连维持着面上的扑克脸不为所动，“上次见面你已经回避过一次了，我想这对你来说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吧。”

看来经过半个多月的相处她至少学会了别轻易上对方的当，那只人鱼明显只是想看合作人的笑话，或者单纯的把她当成某种打发时间的消遣。

并没有被这种猜测刺伤，奇异的海连就是觉得对方是诚心帮她的。这种确信毫无根据，显得很奇怪，但就像她总是从人鱼身上感受到强烈的家人般的亲近一样，这种想象相信对方的意愿同样强烈，甚至还要更强些。

“好吧，确实不是什么大事。”放下杯子，单手撑着下巴，伊斯丽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从这里说起比较方便点，我想你对自己的另一半血统已经心知肚明了。”

打量着女警脸上的神色，人鱼挂着一如既往的微笑，“我们是一样的。”

轻轻点了点头，海连用眼神示意对方说下去，这事从她长出鳞片的时候就隐约察觉到了。女警只是不清楚，为什么没有y病毒的自己一样会鳞化，背上的鱼鳞明显同一般人鱼的鱼鳞不同。

她敢保证，如果人鱼们都长着那样一身鳞片的话恐怕美丽的海洋奇迹就要改成恐怖的海洋怪诞了。

“呼呼。”低声笑出来，似乎被对方一如既往的迟钝取悦了，伊斯丽倾身直视对方，“我之前明明提醒过你，那场试验只是温尔顿人的自导自演。所谓的战斗种才会强制转化低等级的普通智慧生物？”她抬起另一只手交叉着抵着下巴，“欧，或许只有你们这些本地人才会信。”

“和生产种还是战斗种，y病毒还是自身就具有人鱼基因都没关系。”她视线下滑，直至女警的胸口,“没有核心的人是没有办法承受奇幻物种的基因的。”

眼皮一跳，海连想起胸口的那颗核心，‘灰烬骑士’。显然她的鳞化和y病毒没有关系，但拥有核心的自己还是无法抵挡转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灰烬骑士’它不是核心吗？”直率的说出心中的疑问，难得面前滑不留手的人鱼总算老实一会，她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是，也不是。”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海水围绕在伊斯丽橙发之间突显出人鱼特有的朦胧美感，可海连却觉得对方穿着滑翼在空中飞翔的时候更美。

“你胸口埋着的那个是半成品，它可以帮你减缓同化。”顿了顿，她笑了下：“我们这边叫这种为同化。这事实在太多了，我们早就习以为常。”

“当然，光靠它可不行，你得把那个小东西变成你的东西。”她深深看了女警一眼，“完全属于你的。”

忍住已经到嘴边的询问方法的话，她相信按照眼前人的劣根性肯定不会告诉自己，学着对方的样子双手抵在唇边，没发现和第一碰面相比现在的自己有多放松，她轻声问道：“那……能告诉我为什么我会在你身上感受到，恩，某种。”似乎有点难以启齿，女警试图用眼神让奥本小姐明白自己的意思。当看到对方正惬意的观赏着旁边的水景*2时，她再次体会到自己和人鱼永远不会有‘心意相通’的事实，强忍住羞耻描述着：“唔、啊，我想奥本小姐是知道的。”

好吧，果然厚脸皮不是说说就有的。

“欧，警员小姐，你真是太可爱了。”露出个大大的笑脸，但凡觉醒体内人鱼血统的人基本脑域等级多少都会提升点，不过看起来女警还是老样子的钝感，这让人鱼止不住感到新奇，“很简单，因为我们确实有血缘关系。”

“你的群族和我群族很亲近。”她抬起下巴示意了下，又用手指抚了抚自己的领口“非常的。”

“不如说，我的种族就是从你那里诞生的。”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海连感到胸口发烫，不是‘灰烬骑士’的缘故。她屏住呼吸，为第一次体会到的动荡而紧张——这是来自另一半血统的震动，她以为自己不会有机会感受到。

对方说的是真的。在心中感慨着命中注定之类的玩意儿，她总算明白从头到尾伊斯丽对自己和对别人完全不同的态度的原因了。明显，对方只是把她当成一个需要照顾的亲戚家小孩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