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淡很淡,不带什么情绪的说:“因为没必要。”
“嗯?”
钟念和梁昭昭停在住院部下面的花坛处,长廊上铺着紫藤花,绿叶蓊郁,清冷月光落下一地斑驳碎光。
她的眉眼隐在暗处,看不太清情绪,双眼亮的慑人,眼尾上扬,有盈盈笑意。
梁昭昭说:“为什么没必要?”
钟念叹了口气,说:“梁亦封不会喜欢的。”
她当然可以报道,或许还能够凭借这份报道让报社里的人对她刮目相看,但没有必要。因为但凡报道,里面或多或少都得提到梁亦封或是梁昭昭,梁亦封他素来讨厌出现在大众面前成为焦点,钟念没必要为了一份工作,让身边的朋友不开心。
然而当她说完之后,就看到梁昭昭别有深意的看着自己。
“……”
钟念抿了抿唇,“他毕竟是我朋友。”
梁昭昭眨了眨眼,突然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那你有男朋友吗?”
钟念并非是喜欢与人探讨自己隐私的人,即便面前这人是梁亦封的堂妹,也是一样。
而且国内的“风俗习惯”实在是太难以捉摸了。
她也被报社的同志问过类似这样的问题,回答有,那下一句就是,那人长得帅不帅,工作如何,家庭条件如何,一层一层扒过去,一层层深究,像是要把祖上十八代都给研究透彻似的。
如果回答没有,那么下一秒便是拿起手机给你介绍各种条件的男生。
钟念并不喜欢这样的“热情”,她向来不是交浅言深的人。
钟念笑笑,但也没有像回答他人一样回答梁昭昭说“没有”,她笑而不语,过了半晌,便离开医院。
梁昭昭倒也没有生气,而且也因为钟念没有回答,让她对钟念多了几分好奇。
太过沉默的人大都有股特别的吸引力,想要探寻想要深究想要与她接触更多,而且更何况那人是钟念。
美女本来就令人好奇。
梁昭昭边想边回到办公室,路过梁亦封办公室的时候她突然停住脚步,眼珠子一转,敲门进去:“哥。”
梁亦封正对着衣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侧脸微滞,望着某处出神。
梁昭昭疑惑道:“哥?”
梁亦封眼睫微眨,他把手上拿着的东西放回柜子里,“砰——”地一声合上柜子门,不锈钢门发出冰冷而清脆的声响,如薄冰过隙。
他冷冷的走过来,在办公桌下坐下,全然无视梁昭昭的存在似的。
“……”
梁昭昭塌下双肩,“你看看我,我好歹是你妹。”
话说出来,怎么感觉跟骂人似的?
她补充:“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妹妹啊!”
梁亦封冷眼一扫,吓得梁昭昭立马噤声了。
梁亦封:“没事就走。”
“有事,有事!”梁昭昭坐在他对面,双手捧着自己的脸,眉眼盈盈的:“我刚才送钟念姐出去,问了她一个问题。”
梁亦封:“嗯。”
他一副不甚在意的冷淡模样,梁昭昭都有点怀疑自己之前是不是看错了?难道那个帮钟念挡那两棍子的人不是梁亦封?难不成是王亦封或者是陈亦封?
可又分明是他。
梁昭昭这些年很少在梁亦封的脸上看到过笑意,他的脸跟个冰块儿似的,即便帅的堪比娱乐圈小鲜肉,但是那温度也是堪比北极冰山的。
但今天梁亦封确实是笑了,很淡很淡的笑意,在目光落在钟念身上的时候。
眉眼也是意外的柔和。
梁昭昭发现了他面朝着会议室的窗玻璃时脸上的温和神情,窗玻璃投射出三个人的倒影,他素来寡淡的清冷眉目在当时染上温和之意。就连紧绷着的下颌,都慢慢、慢慢的松动了,玻璃模糊了几分神情,将三分的温柔衬出了九分。
梁昭昭学着梁亦封冷冷的笑,一边嘴角吊着,挑眉,笑的格外的阴冷:“你想听?既然你想听,那我就不说了。”
梁亦封手上的动作半分未停。
梁昭昭都快走出门外了,都没见他挽留,终于求饶:“啊,我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不行,我一定得说出来。”
梁亦封眸光很淡,他的瞳孔很黑,像点墨似的,一双本该fēng_liú人间的桃花眼,却难得有笑意。
梁亦封:“有事快说。”
梁昭昭:“你知道钟念为什么不报道吗?因为她怕你不开心!好了说完了!”她说完之后静静的看着梁亦封的表情。
然而意向中的惊喜、愉悦、惊讶等等都没有出现。
他依然沉默,依然清冷,依然索然无味。
梁昭昭沉沉的叹了口气。
都是错觉,一切都是错觉,全特么都是假的!
她重重的摇了摇头,继而失望的离开了梁亦封的办公室。
梁亦封垂了垂眸,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他收回视线,低头看着病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