茌迟摇了摇头也无可奈何,本来还想提醒她注意安全,谁知她挂电话挂得比谁都快。
叶之棋二十几分钟就出现在了蓝鲸酒吧,里面的人都被外面巨大的刹车声吓得连连抬头往外面瞧,以为出了什么车祸。
只见门口停着一辆极其耀眼的紫色跑车,阳光下,一头酒红色大波浪的美女风风火火赶了进来。
一进门,叶之棋完全不顾大家异样的目光,一心扑在寻找着歆浅宁的身影。
一个酒保似乎猜测到了谁,于是领着她来到一个角落里,找到已经烂醉如泥的歆浅宁,顺带嘱咐了叶之棋两句:“已经好多人注意到这位喝醉的姑娘了,我们虽然帮着看了一会,但是这儿人杂,还是带着她快走吧。”
叶之棋向他道了谢,又给了他几百块钱。
此时的歆浅宁伏在桌面上,已经烂醉如泥,身上带着浓烈的酒味,桌上凌乱的酒瓶正控诉着面前的人到底醉得多深。
今天的她身着简单的蓝色牛仔裤加白色体恤,脚上一双白色帆布鞋,没有一点点大企业老板的架子,就跟邻家妹妹一般,那么的温婉安静,就像只是在桌上小睡一会。
叶之棋拍了拍歆浅宁的肩膀,在她耳边小声喊:“歆总,歆总,你醒醒。”然后又拉了她两下,这才微微有些反应。
歆浅宁轻扣住叶之棋的手臂,头也不抬,低声喊:“再来两瓶酒,钱照样付三倍。”说着,掏出一沓白花花的人民币,周围人看得眼都直了。
叶之棋咬了咬牙齿,大老板诶,这是在酒吧,这钱明晃晃地拿出来是生怕不被别人盯上吗。她赶紧将这些钱塞回歆浅宁包里,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进包里,挎在肩上,然后扶起大老板,让她一只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
有两个服务生想搭把手,被叶之棋笑着委婉拒绝了,她看了眼自己怀里的歆浅宁,常年寒冰外表下,守护着的是一颗坚韧强大、洁白无瑕却又柔软脆弱的内心,恐怕这女人也不愿意陌生人随便触碰她吧。
在众人的目光中,叶之棋带着歆浅宁扬长而去,只留下身后一片飞扬的尘土。
开了一段路,叶之棋忽然闪现一个疑问,她到底该把这尊大佛往哪里送,一下子脸上闪过三条黑线。
她摇了摇身边的某人,见她再次没有了反应,就干脆在一个人少的地方停下了车子。
太阳西斜,昏黄的余晖照印在人的脸上,染上淡淡一层金黄,凄美而迷离。
叶之棋看着如此安静的大老板,心里有种满足的感觉,因为她内心所希望的,不就是能这样单单纯纯,安安静静地跟大老板待在一起吗?
可是现在她不能因此而不顾大老板,必须要将她安全送回去才行。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歆浅宁在千呼万唤中动了一下,用手揉了揉震得耳膜疼的耳朵,然后身子一歪,又没了动静。
叶之棋一下子脸上就垮了,身子一仰盯着头上的车顶,好大一会:“算了,只能先送回自己家了,希望叶之凌那家伙最好烧三人份的晚餐,好饿.......”她从中午开始就没有吃饭,现在很后悔为什么没有在茌迟那家伙那里吃点东西。
就在叶之棋启动车子的一瞬间,听到一句弱弱的声音“去山顶,不回去。”
“啥?”这声音很细,几乎全部淹没在汽车的马达声中了。
“去山顶,直走左拐那边有路可以上去。”歆浅宁一动不动地歪在座椅上,要不是熟悉的声音,叶之棋肯定不会以为是她在说话。
“山顶?”叶之棋狐疑了一声,她从来没有去过山顶,而且马上都天黑了,去山顶?她对夜晚的大自然总是有种漫山野兽,还会有丧尸出没的感觉,所以对山顶也没什么好感,但是看了眼一旁的某个女人,强大如她,到底什么事情能让她变成这样一蹶不振的模样,于是心里一阵酸楚,将安全带扣上,毫不犹豫地往山顶上开去。
半个小时,她们赶到了上面,叶之棋看到这所谓的山顶并不算很高,上面光秃秃的,一点生命的痕迹都没有,此时刚入八月,哪怕现在太阳下了山,天依旧还未黑,温度也高的很。
歆浅宁不顾叶之棋的阻拦,跌跌撞撞地要下车,叶之棋拗不过只好搀着她走到山顶的边缘,那里有两块巨大的石头,歆浅宁就坐在了上面,然后就这样静静地,静静地望着山下密密麻麻的城市。
叶之棋也就这样安静地陪着歆浅宁坐了好久,直到天色昏暗,城市华灯初上。
“歆总,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歆浅宁闻言,转过头来看着她,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睛此刻被泪水裹挟,通红一片,声音变得嘶哑低沉:“我没有家,家在我十七岁的时候,就破灭了,再也回不去。”
叶之棋的脑中又想起了随蓝兮的话语,因为南宫家的造成的危机,歆氏夫妇双亡,这件事情,她一直深深内疚着,从未平息。
叶之棋撇过头去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内心一阵酸楚翻涌:“对不起。”
歆浅宁低下头:“你有什么好道歉的,今天我还要谢谢你。”
叶之棋站起来掏出纸巾递给歆浅宁:“你今天怎么了,没事吧,你喝了那么多酒,别硬撑着。”
“没事,我十七岁从商开始喝酒,到现在酒这东西都已经很难将我灌醉了,哪怕灌醉了,我也清醒得快,最多头有点疼罢了。”
叶之棋坐了回去,一滴泪水滑落在石头上,炸开一朵泪花,在歆浅宁光鲜亮丽的外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