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言鼎回去的那一天晚上开始,我便不断的做恶梦,半夜常常一个人惊醒,满头大汗的喘着气,我想起了我死去很多年的爷爷,因为在他死去之后的那几天里我常常做恶梦,梦里是可怕的怪物,出现最多的是一种长的像猴子的怪物,牙齿很尖,嘴合不拢,尾巴却很短。常常在梦里被这种东西追着撕咬,第二天醒来浑身酸疼。
我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会频繁的做这种梦,这些梦让我心绪不宁,直到第三天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了。
我刚在北京潘家园里买到的一块玉,一切因此而起。那天晚上他看到我保险柜里的东西整个人脸色都变了,之后的几天常常出去很晚才回来,而我给他看那东西的时间正是我做恶梦那一天晚上。
我居住的那座城市离长江并不远,言鼎来找我并非特意来的,他说他来这座城市有任务,我没有问,因为我觉得应该是保密任务,但是后来我才知道,他已经离开部队了,现在是一家拍卖公司的保镖。
那天晚上他说他见过我保险柜里的东西,好像是在一个拍卖会上看到过,据说很值钱。我只是笑了笑,那是一块古玉,但是很细腻白皙,手指抚摸在上面给人柔和的感觉,让人错以为是一块软玉。
之后的每天晚上我都会看那东西好一会,梦也越来越乱,不止是那熟悉的怪物,还有一些陌生的人跟怪事出现在梦里,记得最清楚的一个梦境是我梦到了很多很多的古玉,各种颜色的,还有很多副棺材,棺材里躺着无数个自己,而且那个“自己”在梦里一直追着我跑。
这个梦很奇怪,我为了摆脱这几天来的疲惫与不安,决定跟言鼎出去玩几天,这是在我听说他要去西南之后随口一说的想法,谁知道后来我真的去了,然后一个个真正的噩梦开始向我袭来。
……
言鼎说他曾遇到过一次意外,是一次很普通的训练,受了重伤昏死,最后被抢救过来,一直在医院康复了好几个月。他去南方顺便想找一找那个捐献器官给他的人,当初他差点就死了,因为找不到跟他匹配的心脏,就在成都军区医院战友们哭的稀里哗啦的时候一个电话打来,昌都人民医院有刚刚存库的心脏,于是他被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事后他一直打听那位捐献器官的人,后俩得知是一位跟他年龄差不多的人,死因不明,身体上所有器官一并捐献。
捐献器官的那人不是昌都地区的,而是来自一个很远的地方。那心脏从昌都空运而来,落在成都军区总医院,最终挽救了言鼎的生命。
言鼎感激,最终查出给了自己第二条命的人来自南方,而这次正是要去那里。
我闲着反正也没事,加上晚上也睡不好,想出去透透气,于是跟他一起开着我的红旗车从内江绕了一下,朝宜宾直下云南。除了一路上公路不好走之外并未发生什么,山川河流,森林荒石,一路上风景无限,别有一番意境。
我问言鼎为什么去当保镖,他只是笑笑并未说什么,只是跟我提起了一个人,说是在西北的一个小有名气的古玩人物,那人曾卖过一些玉块,跟我保险柜里的那一块很相似,也许我能从那里知道一些关于这块玉的来历。
虽然对那块玉很好奇,但我对于他提供的这个线索只是一笑而过,并不想去找那个人,心里却下意识的记住了这个人。
……
车子进了云南,又顺着省道缓缓驶入贵州省,我以为要深入那磅礴的大山,谁知刚一进贵州就朝着一条镇里的水泥路驶去,那里河流很多,是一个盆地,山川到这里就终止,人一到这里心情就莫名的兴奋。
水泥路不是很长,开到一座大桥,然后朝一条笔直的河沙路一直朝下,河水清澈见底,车子行驶在河岸上。
言鼎话少了起来,我看的出来他有心事,眉心微皱,一路上东张希望,风景虽好,其实他并无心这些。
河沙铺成的路一直往南,我们看到了一个山包,而车子也停了下来,因为我们前面停满了很多的车,一打听才知道有人去世了,这些人是来参加葬礼的,我很惊讶,这样的一个小镇村子,看上去都不怎么富裕,但葬礼却如此大的排场,这死去的人难道是一个大官或富人?
我看到很多名车,瞥了一眼言鼎,谁知言鼎却皱着眉头看着那个山包,脸色不是很好看。
“你苦着一个脸干嘛,难不成……?”我睁大了眼睛。
他转过头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似乎,好像这家伙提前就知道了,为什么一路上没告诉我呢。
我站在河岸流沙石路上,看了言鼎一眼,没说什么。
我们俩步行朝公路走去,到了地方才知道村子里死去了一个年轻人,据说是那个家族的最后一个人,听上去有些悲伤,不说话,看着忙碌的人们。
言鼎带着我走到一个墙角,他告诉我那个捐献器官的人老家就在这,死去的这个年轻人是那个人的兄弟,我张了张嘴硬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这也太凄惨了吧。
“我本来打算做些什么,现在看来什么也做不了”言鼎悲伤道。
我递给他一支烟,两人香烟一燃,相对无话。
村子里很多人围在柴火堆旁,等着时间一到出殡,闲人话多,我一听之下更加觉得这事好诡异,这位年轻人的一个长辈死去不到两个周,再算上那位昌都死去的,这事怎么说也让人浑身不舒服,太不正常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