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答话时连头都没抬。
傅希境离开时,目光忽然扫向她桌上那本画满了斜线的日历,眉头微皱,嘴唇蠕动了下,最终什么都没说,沉着脸,离开了。
城北金沙区临江,世代居住的都是地地道道的本地渔民,以前那一块是郊外的小渔村,后来城市扩建,将之纳入了城区。但凡临水的地方,都是得天独厚的风水宝地。城市规划局早就动了开发之心,想打造成沿江风光带度假村,无奈当地居民齐心协力抗议,僵持了好多年,直至去年,才终于有所松动。
城建局对外招标公告一出,面对这样一块肥肉,各大地产公司自然趋之若鹜,争相奋力一博。
南风没想到,会在城建局的一审会议上,见到白睿安。
她跟在傅希境身后,在会议室的门口与从里面走出来的白睿安迎面相碰。
“傅总,早啊!”白睿安勾唇。
“白总,早!”傅希境唇角带笑。
白睿安伸出手:“好运!”
傅希境接住,晃了晃:“好运!”
南风低头,望着脚尖,嘴角也勾出一抹嘲讽的笑,这两个人,真是虚伪!
白睿安与她擦肩而过,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冷而利,刺得南风身体一僵。
她对他,有厌恶,有痛恨,更有一种深深的恐惧。
参加一审会议的地产公司有八家,是初次筛选后留下来的,都是海城本地实力不错的公司,南风这才知道,原来白睿安年前也在海城成立了分公司。她扫了眼傅希境,又扫了眼白睿安,这两个人,天生对手,是不是傅希境走到哪儿,他都要来参合一脚?
这会议开了整整一上午,虽然各家公司都有备而来,但实力悬殊很快可见,会议结束,八家公司砍掉了一半,留下包括恒盛与利诚在内的四家,接下来还有二审会议。
南风轻轻呼一口气,埋头收拾笔记本。
傅希境手机响起,走出去接电话。
所有东西收拾齐全,她拉上电脑包的拉链,忽觉眼前一暗,她动作微顿,却没有抬头。
“小风,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白睿安凉凉的声音响在她耳边,语调里带着笑。
她提起电脑包,又侧身将自己的包包提起,转身欲走,那带笑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知道你有多久没去看你爸爸了呢?”
南风身体一僵。
“哦,你妈妈可好?”
握着包包的手指紧握成拳,南风猛然抬头,眸中怒意翻滚,嘴角微颤。
那人神色未变,嘴角依旧噙着笑,嘲讽的、怜悯的笑。
她抬手,抡起包就朝他脸上砸过去,他像是早有预料,一把截住,用力一推,南风便被他推得踉跄后退,撞在椅子上,腰间一疼,眼见就要摔倒,身体忽然被人从后面托住,那人手臂一捞,将她捞在了怀里,稳稳当当地站住。
傅希境眯了眯眼:“白总,今天你又没输,这气又是哪儿来的?朝我助理身上撒?”他冷笑一声:“还是你预见自己要输了?可是就算输了,对个女人撒气,未免失了气度!”他声音故意提高,会议室里的人还没走完,正埋头收拾东西的众人目光纷纷投递过来。
白睿安干笑一声:“呵呵,误会。刚刚季小姐崴了脚,我想扶,没扶着。”
说完,他往门口走,与傅希镜擦肩而过时脚步微顿,轻笑了一声:“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走着瞧!”
傅希境低头望了眼一直被他揽在怀里的人,柔声问:“没事吧?”
南风推开他,摇摇头,走了出去。
他快步追上,拎过她手中电脑包,似责怪似叹息地说:“傻子,你跟他动手,吃亏的还不是你自己。”
南风不做声,疾步下楼。
“让人痛,有很多种方式,其中最轻的方式就是扇他一巴掌,还弄痛自己的手……”
“傅总!”南风停下来,侧头看着他:“我自己打车回公司,就不跟你一起走了。”
不等他答,她转身就走。
他一把拉住她:“工作还没结束呢!”
南风转头,挣脱他的手,蹙眉:“会议不是开完了?”
傅希境说:“等会去翠铭园工地看看进度,正好回程要路过那里。我们先去吃饭。”
翠铭园是恒盛开发的第一个楼盘,精品单身公寓,是当初从禾一地产接过来的项目。
下了楼,南风伸手一指马路斜对面的一家牛肉面馆:“我们去那里吃吧。”
她实在没办法跟他坐在幽静的西餐厅或者咖啡馆之类的地方用餐。
傅希境望了眼那家面馆,门店旧而小,正是午餐时间,挤满了人。他眉头蹙了蹙,转而平复,说:“好。”
过斑马线时,他将她拉到自己的右手边,如同从前每次一起过马路时那样,手臂下意识便去揽她的肩,她仿佛被惊着了般,猛地移开几分。
他手指僵在空中,那种无力感又涌上心头。她将自己的心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