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点深了,酒瓶里的酒也越来越少,南风脸色酡红,谢飞飞醉眼朦胧,客厅里只开了一盏台灯,昏黄的光线笼罩在沙发上,她们头挨着头,轻言细语。
“南风,我爸给我新买的公寓,我打算卖掉。我爸与公司庭外和解,需要赔偿公司一大笔钱,我爸手里还另有一处房产,都要卖掉。所以,我要搬回家去住了,你也跟我一起回家住吧。”
南风坐起来:“那够了吗?如果不够,你给我妈妈准备的那笔医疗费……”
谢飞飞说:“不用动你那笔钱了。之前老金告诉我赔偿金额时,我还觉得奇怪,虽然是很大一笔,但就事来说,也太少了点。现在我总算明白了,一定是傅希境的功劳。”
南风沉默,然后轻轻地叹了口气。
她不想欠他,却终究,还是欠他良多。
第二天,谢飞飞去恒盛找傅希境,要请他吃饭,以表谢意。傅希境欣然答应,又说:“还有个人,你得请,你爸爸这件事,他帮了不少忙。”
谢飞飞问:“是谁?”
“你认识的,顾恒止。”
谢飞飞讶异扬眉,是他?如果不是傅希境忽然提起,她都快要忘记这个人的存在了,他像是一阵台风,来去匆匆。对她热烈过一阵子,她的冷淡与不甚其烦大概令他觉得无趣,渐渐便也没再骚扰她。
谢飞飞点头:“没问题,得好好感谢他。我订餐厅,叫上南风一起。”
末了,谢飞飞再次说:“傅总,真心谢谢你的帮助,以后有任何事,但凡有我可以尽力的,尽管开口,绝不推脱!”她语气十分郑重,只差没抱拳了。
傅希境忍不住笑了:“南风说你有一股江湖侠气,真没说错。”
谢飞飞讶异:“啊,她跟你提起我?”
傅希境点点头:“她说你是她最重要的朋友。”
谢飞飞笑道:“彼此彼此。”
谢飞飞离开时,傅希境忽然叫住她,说:“飞飞,你不用觉得欠我,对此有负担。其实我一直想找个机会好好谢谢你,虽然南风没有跟我说,但我知道,这些年,在她最艰难的时候,都是你在她身边。你为她做过的,远比我帮你的,多多了。”
谢飞飞低声说:“南风真幸福。”
晚餐时,顾恒止一落座,便侧头凝视着谢飞飞,说:“小飞飞,好久不见,你变得更美了。怎么办,我发现我的心又再次为你跳动了。”
谢飞飞翻了个白眼:“你的心不跳动才要想想怎么办吧。”
南风“扑哧”笑出声来。
傅希境也勾了勾嘴角。
顾恒止收起调笑的表情,抓起水杯灌下一大口,对着南风愤愤道:“小不点!你这朋友天生就是来克我的吧?”
南风幸灾乐祸:“你活该!还有,”南风严肃抗议:“请不要再叫我小不点!”小不点小不点,他以为叫他家爱宠吗!
顾恒止说:“为什么啊?我觉得非常亲切呀!小不点小不点小不点!”
南风抓狂,“你住嘴!”
“我偏不,小不点小不点小不点……”顾恒止来劲儿了。
南风回敬他:“你这个死花花公子!幼稚男!”
谢飞飞受不了地从菜单中抬起头来,望向傅希境,说:“他们今年十岁吗?”
傅希境一本正经地摇头:“不,八岁。”
谢飞飞摇了摇头,视线再次回到菜单。
傅希境嘴角噙着笑,慢悠悠地喝水,目光却始终望着南风,看她与顾恒止斗嘴斗得不亦乐乎。
她在接受他的朋友,真好,这样的感觉,真好。
饭毕,又上了水果沙拉、点心与茶水。
临近圣诞了,餐厅里节日气氛很浓,穿着红火圣诞装的服务生拿着两个礼盒走过来,笑吟吟地说:“先生、小姐,恭喜你们的餐位号获得了本店今晚抽取的幸运顾客奖,这是礼物。”说着将一份放到南风与傅希境面前,另一份放到谢飞飞与顾恒止面前,还特意解释道:“这是本店特别定制的情侣公仔。”
原来这家餐厅已经开始预热圣诞新年活动,每晚都会以餐位号码来抽取幸运顾客,派送礼物。
“哇,这么好运!”谢飞飞开心地拆开礼品盒,是一对十分精致的彩陶情侣公仔。
顾恒止凑过来看了眼,笑嘻嘻地在她耳边说:“小飞飞,你看,人家都说我们是情侣了,不名副其实一下,实在对不起这对可爱的小公仔,是吧?要不,圣诞夜咱俩一起过?”
谢飞飞迅速将公仔抱在怀里,然后一个眼刀甩过去:“没、空!”
顾恒止哀嚎一声,一脸受伤表情:“谢飞飞,我主动约你诶,多少姑娘排着队等我赴约啊,你竟然拒绝得这么干脆!”
谢飞飞说:“噢,多好,你可以一小时约一个。”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不过,你身体能行吗?”
“……”
顾恒止彻底内伤了。
南风想忍,没忍住,很没形象地笑倒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