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脑海里浮现。绯红袭面,两颊微烫,晏罗使劲地摇了摇脑袋,可那日两人共骑的画面似乎是在脑子里深深地映了下来,白嫩的耳垂鲜红欲滴,晏罗端起半凉的茶水轻抿了一小口,伸出白皙的玉手扇了扇,散了散小脸上的热意。
少女面红耳赤,浅茶色的眸子半湿半润,转头望向窗外,懊恼之间忽然瞥见了阿弥匆匆赶来的身影。
掀开珠帘,阿弥神色匆匆:“奴婢参见公主。”
“怎么了,何事如此匆忙?”晏罗站起身来,扶起了正欲行礼的阿弥。阿弥面色有些沉重,从衣袖里拿出了一串小小的银铃,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晏罗白嫩的手心。
“这是何物?”晏罗伸出玉指,捻起那串银铃,轻轻摇了摇,发出了阵阵清脆悦耳的铃声。
“此物是在公主骑射大赛时骑的那匹马的耳朵里发现的,扶风叶护命奴婢亲手将它交给公主。”
“什么?这是在马耳里发现的?”少女顿时面色煞白,瞳孔微张,如水的眸子里惊疑不定。怪不得那日烈马突然发疯,原来是有人要置她于死地。
“这是扶风叶护亲自搜查到的,扶风叶护还特地交代奴婢告诉公主最近要多加注意灵姬阏氏,公主,这会不会是……”阿弥忧心匆匆,欲言又止。
“灵姬阏氏?是她?她为何要害我?”晏罗握紧手中的银铃,白嫩的手心被磨得生疼,却像毫无知觉似地,心如同坠入了冰窖。
“奴婢听闻灵姬阏氏极为善妒,平日里最容不下那些年轻貌美的宫人,若是有人夺了她的荣宠,她便会…”阿弥话未说完便被急忙冲进门的落雅打断。
“公主,不好了。”落雅惨白着脸,面上皆是惊惧之色。
“发生何事了?”晏罗右眼跳了跳,心头浮上一丝不安。
“娜莎…娜莎她被灵姬阏氏的人拔了舌头,乱棍打死后丢到大漠里喂了野狼……”落雅无力地瘫软在地,牙齿还打着颤。
“什么!”晏罗的面色愈加白了几分,水眸里顿然惊慌失措。
“灵姬阏氏说娜莎与宫里的随侍通奸,是不洁之人,便派人处死了娜莎……”落雅说到此处,眼泪喷薄而出,说出的话更是泣不成声。
“公主,乞颂殿下近日总是日夜啼哭不止,宫里的御医看了也无法子,后来还是大阏氏请了巫族的大祭司替乞颂殿下看了,说是因为宫中有不洁之人冲撞了乞颂殿下,所以乞颂殿下才啼哭不止。”阿弥扶起了落雅,和晏罗细细解释道,不过转眼,又是一脸愤愤之色。
“没想到灵姬阏氏接连打杀了好几个婢子,如今竟然把手伸到公主这儿了。”
“打杀了好几个婢子?我竟半点不知情。”晏罗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水眸微张,透着难解的惊疑之色。
“奴婢本不想说这些事污了公主的耳朵,未曾料到,灵姬阏氏竟然连娜莎都……”阿弥垂首,有些不知所措。
“娜莎本是大阏氏的侍女,现下虽来伺候公主,可和大阏氏的联系却未曾断过,灵姬阏氏就不怕得罪了大阏氏?”阿弥似是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
“得罪?怕是杀鸡儆猴,故意做给我看的。”晏罗冷笑了一声,渐渐收拢玉指,圆润的指甲盖戳到了嫩白的手心,一阵刺痛。
“阿弥,吩咐下去,从今日开始,宫里的婢子严禁与宫侍来往,若有犯者,即刻杖毙。”晏罗冷声,面色有些肃穆。
“喏。”阿弥应了声后,随后便扶着落雅退了下去。晏罗扶着墙壁,慢慢坐回了软塌上,摊开手心,望着那串银铃,晏罗的心逐渐沉到了谷底。灵姬阏氏此番怕是下了决心要置她于死地,她万不可被轻易捉住了把柄,思及此处,晏罗的心头莫名有些不安。
这厢晏罗在宫里惊慌失措,那厢大阏氏却半点不见愁绪。侍奉自己多年的婢女被乱棍打死喂了野狼,大阏氏胡兰氏此时却像无事人一般在内殿逗着鸟,悠然自得之间忽然瞥见了门外的一袭黑影。胡兰氏放下正在逗鸟的玉手,娥眉半挑,朱唇轻启。
“那边的动静如何?”
“回大阏氏的话,临安公主已下令命宫中的婢子不得与宫侍来往。”黑影垂首,低声回道。
“呵,真是天真。”胡兰氏轻声笑了笑,又开始逗起鸟来。
“灵姬阏氏那里……”黑影欲言又止。
“你寻个适当的时机,把消息放出去,切记,要做到万无一失。”胡兰氏红唇微扬,凤眸里闪过一丝狠厉。黑影闻言瞬间消失在宫门外,女子神色讳莫,伸手摸了摸乌鸦的黑羽。巫族以乌鸦为圣兽,她虽嫁到桑各,却从未忘记巫族人的特性。
乌鸦的羽色黑亮,尖喙啄食着白玉瓷盘里的毒蝎子,烛光掩映下,一人一鸟莫名有些鬼魅。
“多吃些,吃完就再没有任何蛊毒比得上你了……”胡兰氏望着面前的黑鸦,神色讳莫,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第7章 彻查
兰烟色的墙,琉璃珠色的瓦,白玉大理石铺成的路,深深的宫苑里此处风景独好。西塔宫外的烟绒花开的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