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银制面具还在烨烨生辉。
“微臣本以为,这几日阏氏应该明白了自己现下的处境,未曾料到阏氏还是这般天真。”夙卿站起了身,语气微讽。
“快把本宫放了!”
“放你回桑各?你以为扶风会饶了你吗?你害死了他母亲又差点害死了他心爱的女人,他恐怕早就想杀了你吧。还是,你想留在巫族去看你那卧病在床的父王,他现在可是连话都说不全的废人了。”夙卿挑眉,薄唇艳艳夺目。
“夙卿,你可真卑鄙!”胡兰氏抬眸,面色有些苍白,未染红妆的小脸素净清丽还带着女子此前从未有过的柔弱。
“卑鄙二字阏氏也配提吗?你们巫族做过的卑鄙之事难道还要微臣一一提醒阏氏吗?”夙卿眼眸半眯,狠狠甩开了女子的手。
胡兰氏闻言一噎,玉手微微握拳。
“我以为你放下了。”女子垂眸,并未再用“本宫”二字。
夙卿勾唇冷笑,眸底一片冰凉。
“过往之事,微臣未曾有半分忘记。”
“呵,原来是这样。”胡兰氏轻笑,神色微微自嘲。
“所以你早就蓄谋已久了,父王的毒是你下的,挑选的继承人也是你杀的,甚至,你与扶风也早有联系了吧。”胡兰氏抬眸看着面前的夙卿,眼神冷得似乎在看陌生人。
“而本宫就像个傻子,任由你耍的团团转!”胡兰氏咬牙,美目中已盈着些许泪光。
“难为你演了这么多年的戏。”胡兰氏偏过头,不让男子看到自己眼角滑落的一行泪。
夙卿面色微沉,琉璃红色的眸子浮现一丝晦涩。
“阏氏还是顾好自己的身体,毕竟巫族的血脉也所剩无几了。”
“别假惺惺了,我若死了,不是更合你的意吗?”胡兰氏冷声。
夙卿勾唇,撩袍坐在了一旁的软塌上,将未动的饭食向女子面前一推。
“你可以继续不吃饭,若你希望敕沙马上就死的话。”妖艳的面上还带着笑意,说出的话却是冰冷刻骨。
“你敢!我父王还是巫族的首领,你不能随便动他!”胡兰氏煞白,猛地转头看向了夙卿,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迹。
“弄死一个废人对微臣而言还是轻而易举的。”夙卿转眸错开胡兰氏的目光,忽视心头因女子眼角那滴未干的泪水所造成的不适之感。
胡兰氏垂眸,咬牙端起了面前的饭碗,玉手拿着筷子,一口一口咽着白饭。及腰的青丝被风吹得散乱,入目便是刻骨的冰凉。夙卿看着女子面无表情的样子,心中却没有一丝复仇的快感,顿觉不耐,起身拂袖离开,逃离这让他压抑的处境。望着男子转身离开背影,胡兰氏握住筷子的玉手微微一顿,一滴晶莹的泪珠落在了白饭上……
曦临宫内,晏罗还在呆呆地盯着面前的朱色罗百裙,脑海中回想着乌苏雅的话。
“这男人嘛,可都是喜欢身姿曼妙的美人,阏氏要是穿上这朱色罗百裙在单于面前舞上一曲,他啊定是会被阏氏你吃得死死的啦。”
“你们中原不是有一句话,叫什么来着…那个…女为悦己者容嘛,阏氏大可以去试试嘛。”
晏罗双手撑着小脸,心头微鼓,粉颊悄悄浮上了两朵红云。扶风自从大婚那日和次日的早晨纵情得肆意,这几日夜里都只是单纯地抱着她就寝,就算有时候两人都吻得动情,他也只是冲个凉水,自忍自消了…她知道他是心疼她,怕她还伤着,所以每晚即使动情到极致了,扶风也只是忍着……晏罗其实也很心疼他……
瞥见那件娇艳的红裙,晏罗咬牙,兀自换上了。
夜里扶风回殿却没见到见到晏罗娇俏的身影,往常他一回来,小姑娘可是会立马扑进他怀里软软地撒娇的。扶风俊眉微蹙,巡视了一周,还是没看到娇软的小姑娘。
正当扶风想召人来问时,背后突然传来了小姑娘娇滴滴的的声音。
“夫君…”
扶风回头,瞬间呆住了。
面前的娇人儿穿着红纱舞裙,露出了一截粉白的小腰肢,纱裙半侧开了一道叉,细白的yù_tuǐ在红纱地拂动下若隐若现。青丝半挽,露出了一片雪白细腻的玉颈,白瓷般的小脸上还带上了一层朦胧的红纱,光洁的额间绘着一朵红艳艳的桃花,只露出一双清澈的水眸软软地看着扶风。
晏罗光着脚站在羊毛毯上,纤细的脚踝处各系着一串小小的银铃,微微款身之间皆是清脆悦耳的铃声。粉嫩的小脚上涂着红艳艳的丹蔻,更加衬的小脚雪白玲珑。
狭长的黑眸半沉,眼底一片灼热,扶风薄唇轻抿着,喉结微微一动。
晏罗抬眸怯怯地望着面前略显“平静”的扶风,白玉般的指节不安地绞了绞,贝齿轻咬红唇,娇娇地问了一句。
“…好看吗?”少女的嗓音娇软甜腻,好似含了一口蜜,甜得扶风心头发软。
扶风微顿,眸色漆黑,暗沉的眼底欲‘色澎湃,嗓子微微有些发涩。
“很漂亮。”嗓音清冽低沉,温柔又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