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不然井月还在府里扎根了。”
这叫什么话,张月鹿忍不住撇撇嘴角:“想来阿爹胸有成竹,儿多虑了。”
张灵蕴略一笑,算是同意她这话。井月是大长公主的人,自己没必要多事。她话头一转,又回到沈子从那里:“沈子从出身世家,幼承庭训。嫡子出生之前先有庶长子,这是大忌。”
张月鹿想起大皇子,大皇子年长景秀。不嫡而长,可见宣州侯...见其行事知其人。倒是做了皇帝之后,深情款款锦瑟和弦传的天下皆知。
“沈子从自觉愧对妻子柳氏,对长子沈先并不关爱。后他族兄无子,沈子从就将长子过续给他。沈先如今是尚药局司医,妙不妙?”
尚药局有奉御二人,掌和御药、诊视。侍御医四人,掌供奉诊候。这都是为天子皇后太后,或者特别受宠的妃子皇子公主服务。其余则由司医看病。皇室宗亲或权臣高官去尚药局请医,也多是由司医看诊。
怎么会不妙,说是正八品下的小官,但在皇宫内宫出入方便,去哪里都不可疑,谁不生病了。宫妃、权臣身上有些隐疾也瞒不了这些人。
“更妙的是,沈子从嫡长子夭折,嫡次子至今无后,三子、幼子则是庶出。幼子其母本是神宗太常寺卿嫡女,太常寺卿直谏获罪全家株连,其女沦落被沈子从纳为小妾。今上登基,平反昭雪,追封太常寺卿。其在沈府的地位可想而知。柳氏长兄本官任荆州太守,年初被弹劾入京守审。”
张月鹿听完不由感慨,真是一出豪门大戏。
原本身份低贱的宠妾转身一变,成了忠臣之后,与正房同为朝廷诰命夫人,膝下又有幼子。正房嫡子一直无后,如今娘家又招祸事。此长彼消,难免人心浮动。
但这些和沈先有什么关系了?他已经过继,就不再是沈子从的儿子。何况沈子从又不是膝下无子,按理说断断没有让他把儿子过续回去的道理。
月鹿心中纳闷,望向张灵蕴。
张灵蕴目光凝视天际,沈子从为人虽功利,审时度势却是个中好手,只不过后院之事,清官难断,何况心有偏颇。
☆、第70章
公主府。
尽忠职守,四人是皇帝派遣给祥泰公主的贴身侍卫,身手不凡,武艺高强。在公主府的地位超然,只听命于景秀一人。
景守提着食盒从侧门入内,平稳的快狻J膛拦住她,低声说长史在里,正和殿下议事。景守看看手里的食盒,让她通报一声。
得了应允,景守提着食盒进内。
公主府长史卢素人见她目光在自己身上一顿,微微颌首含笑道:“守护卫武艺高强,殿下却叫你去买茶点,真屈才。”话语轻柔,并无讽刺,反而又几分亲近。
景守却低着头,冷冰冰的不知道怎么搭话:“不屈才,属下心甘情愿。”
如今她们四卫身份有多尴尬,只有她们自己明白。效忠于皇帝,还是公主殿下。大娘和三娘已经吵了几次,各说各有理。二娘倒好,被派遣出去,省的烦心。
景守心里自然是倾向公主殿下,也知道公主殿下对自己信任,不然不会将这事情托付给自己。这是试探也是交心,景守当然不愿殿下失望。
景守将食盒轻轻放到公主殿下案几前,目光不由自主的又看向卢素人。几乎所有人都默认,卢素人肯定是站在公主殿下这边。
景秀身边绝大部分人都是皇帝亲自挑选安排,特别是重要位置。不同于其他人,卢素人和皇帝半点干系都没有。景秀开府的时候,皇帝亲口允诺她可以自己挑选公主府家令,并且给她推荐了几人。
景秀没有从那些人中选择,她不得不辜负父皇的好意。因为她心中早有了人选,并且亲自前往拜访那位贤才,正是卢素人。
卢素人当时隐居在蓝田山中,读经琢玉度日。景秀知道她,到不是因为她是卢望的妹妹,卢望当时还未任振威军行军司马。
而是外公不曾去世之前,景秀代母亲出宫前往探望。谢伯朗和云滇郡主都在家侍疾,闲谈中品评天下人物,说道长安不在朝堂中的真名士。谢伯朗列举十人,云滇郡主嗤笑,说卢素人不在其中,谈何名士。
景秀和谢家子弟都是第一次听闻这个名字,不免好奇追问。谢伯朗则道,卢大家在蓝田,不在长安。
云滇郡主和丈夫说笑,若自己招军,纪国郡夫人与卢大家皆善经理,可镇后方,实在难取舍。
谢伯朗笑道,那两人都取,一筹粮,一运饷,郡主只管攻城掠地。
当然此是笑谈,景秀却记在心中。云滇郡主与卢素人是旧识,藏有她几分手稿,景秀读后深为佩服。觉得此人文辞风雅可入弘文馆,又长于经理世务,实在是她公主府家令不二人选。
卢素人对景秀的到来很是诧异,自称并非狂才俊豪,只不过家中难容,才避世于此。景秀来时早有打算,并不气馁,与她畅文论经后告辞,并言自己下月再来。
景秀归京后十余日,卢素人自荐门庭。景秀盛情款待,云滇郡主闻讯前往,笑她亟不可待。卢素人笑道,岂能自持身价而与殿下失之交臂。
当时景秀刚刚旁听朝政,各方议论纷纷。此事也被人恶意说成做戏与人前。景秀和卢素人皆不以为然,倒是景厚嘉颇为气愤,亲授其为公主府长史,赏了锦缎钱粮。
亲王府设长史,公主则置家令。此举逾制,朝堂上下又是吵吵嚷嚷数日。皇帝不知是不是疲惫了,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