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就往外走。
刚走到门外,便迎上一双美丽的泪水漫溢的眼睛,萧沁儿单薄纤弱的身子,在这冬日的寒风中,瑟瑟发抖。
楚优辞上去一把拉着她的手向前走去,一边走,一边狠狠忽略心里铺天盖地汹涌而来的愧疚,可是泪水却迅速模糊了双眼。
新皇即位以来办的第一件国丧,所有人都格外重视。皇宫之内,人人换上素服,处处可闻哀声。后宫各妃以及王公大臣们,浑身缟素,都先后来到太皇太后的梓宫哭拜。
楚优辞匆匆赶到太皇太后停灵的宫殿,触目之间,都是白色的幛幔、白色的屏风,白色的几案,白色的孝服,殿外早搭起了座座灵棚。
楚优章亦是一身孝服,在殿前迎了上来,兄妹执手,却相对无言,心情都是万分复杂。沉默片刻,楚优章携了她手,步入殿中,来到太皇太后的梓宫前,殿内烟雾弥漫,哀乐声声,两人一前一后跪着,却没有眼泪流下。
许久,楚优章轻声道:“你虽说出家修道,但接下来的日子,还是该跟皇后和后宫的女眷们一起守灵才是。”
楚优辞无言的点了点头。
丁浅语跪在灵棚中,旁边的一些后宫嫔妃们,个个双眼通红,有的落泪,有的干嚎,哭声响成一片。她茫然的看着这一切,心下既觉可笑,亦觉可悲,她们的伤悲,到底有几分是真是假呢?
想虽这样想,她自己却仍然控制不住泪水涟涟,这看似与她毫无关系的老人,不管怎么说,是她爱着的人的亲奶奶,她又怎能不伤心?可是,她哭泣,仅仅是因为这个吗?那个人呢?她为什么不来?难道亲奶奶死了,她也能狠心不过来吗?楚优章说,她最近跟一个叫江水蓝的绝色少女,昼则相守,夜则同眠,是吗?是吗?难道自己心中那点期望,终于湮灭了吗?还没逃出楚优章的控制,就失去了自己的爱人。
想到这里,她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皇嫂。”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她身子一震,缓缓抬起头来,却一个魂牵梦萦的身影走入了灵棚,在最前排的庄薇身旁跪了下来,身子已背对着她,正问候着庄薇,萧沁儿跟在她的身后,也默默的在后面跪了下来。
优辞,优辞。。。丁浅语右手捂着嘴巴,心里默念着她的名字,却不敢出声,她竟然望也没有望向自己这边一眼,在这一刻,她心痛得几欲死去。
萧沁儿回头看她,眼里闪过一丝不忍之色,不禁又回头,用微微责怪的眼神看向楚优辞。
楚优辞在庄皇后身边跪下,却是面色平静。她能感觉到身后有个伤心欲绝的目光在望向她,她走进来的时候。只是匆匆一瞥,却已将她的憔悴尽收眼里,可是她却装作什么也没看到的样子。她的心在痛,她知道,所有的事情都不能再拖了,也许再过一段时间,悲伤焦急绝望的情绪,便会使自己拥有鲜花般活力和美丽的爱人,在幽闭死寂的皇宫里迅速凋落。
她在痛心,在焦急,可是,当她侧首望向一脸麻木忧伤的庄薇时,她心里起了一个奇怪的念头,她用心思索片刻,一个想也不敢想的念头在她心中悄然浮起。
而那些伤心、愧疚、以及各种困扰带来的阴霾,在这一瞬间似乎消失不见了。她挺直了背脊,眼神里忽然充满了坚定。第92章
初步办完太皇太后的丧事,所有人都是松了口气。
连日来的哭祭与守灵,闹得各宗室与大臣,人人力倦,个个神疲。而楚优章两兄妹,经过这次大丧之后,见面的次数倒更是频繁了。
楚优章往日除了处理朝政,就是往丽妃和玫妃那儿走得勤点,这几天竟然一反常态,而楚优辞也不再日夜笙歌,纵酒享乐。兄妹两人,有时在紫宸宫默然对坐,一坐就是几个时辰。
并不说话,只是静坐,或是默然一起用膳,两人的眼神之中,都带着种说不出的疲倦之色,好象这一场大丧,耗掉了他们所有的精力和活力。楚优章在面对着楚优辞之时,神色之间比往日多了些许亲近温暖之色,楚优辞的神色相较来说,却显得复杂多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丁浅语闷在皇宫之中,想起没有任何办法与楚优章抗衡,逃出皇宫,与王晓晓不能相见,而楚优辞的态度,却更让她心急如焚,痛苦不已。她一天比一天更绝望,整个人逐渐消瘦憔悴。
可是,她骨子里却似有股强韧劲,她不甘心就这样被楚优章控制住命运,所以,自那次见到楚优辞以来,她反而开始照常进食,每天在深宫内院之中,转着各种念头。
只要不死,就未绝望,她跟楚优章,耗过一天是一天,只要他现在不来逼她,她绝对要好好爱惜自己的生命。每当灰心丧气时,她都这么告诉自己。
这样一来,日子就过得相安无事,异常平静了。
转眼又是冬去春来。
大梁朝的规矩,每年四月份,皇帝都要率领宗室及大臣到西郊甘露行宫举行春狩春祭活动,用亲自打来的猎物祭祀上天与祖先。
这是楚优章登极以来的第一次春祭活动,是以春节刚过,礼部便开始着手准备。
而春节里,无论是大年三十,还是初一,以及十五的元宵节,楚优辞都呆在上清公主府,不曾来宫里参加过一次宴会。这次春祭,事关上天与祖先,楚优章竟亲自来到她的府邸,邀请她一起参加。
楚优辞见这位皇帝兄长亲自来请,也只好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紫宸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