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和眼线,对她所有的举动都了如指掌,可司马霁还是一副漠然绝世的模样。
冬梅看着自家公主那心不在焉的模样,心里不免感叹了一句:真是别扭的一对啊!驸马爷也真是的,看账本就该在清净的地方看嘛!那乌烟瘴气的青楼里,难怪算了一天都没把帐算明白!
“现下什么时辰了?”
冬梅看了眼窗外已经黑透的天,答道:“怕是过了戌时一刻了。”
司马霁一脸倦意暼了眼窗外,闭上眼睛歇了半天才又睁开眼睛喃喃道:“不知为何,最近总是渴睡的紧……冬梅,你这就服侍我就寝罢。”
“公主,这晚膳您还没用呢。”冬梅一脸为难,“不如用过晚膳再让奴婢伺候您睡下?”
“不必了。”司马霁光着脚踩在柔软的皮毛上一步步走向床边,“吩咐下去,出了天大的事情,都不要来叨扰本宫……不然,宫规处置。”这些天,她觉得自己着实是累了,需要休息了。
见自家主子脸色不太好,冬梅忙喏了一声,轻轻退出门外。
也不过片刻,屋内就灭了烛火漆黑一片——司马霁是真的睡下了。
……
除了听到半夜门外有细小的谈话声外,这一夜倒也是安稳。
才堪堪醒来,司马霁便掀开被子,披上大衣站在已经大亮的窗前,看着外边高悬的太阳,细腻的光影照射在她手掌上,那光影斑驳的样子煞是好看。
她轻轻叹了口气,修长的手指抚上自己的额头,目光却停留在床头那副裱好的画像上……
元翎元年,江南十二省统制使唐于林,为新皇献酒六坛。这酒在晚宴上大出风头,当场便被皇帝赐名为“乾坤”,并将御酒的供酒之所钦定为唐氏的酒厂。一时之间,江南唐家大出风头。
然而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刚刚在世人面前崭露头角的唐家,却因为唐于林在回乡途中出的意外又销声匿迹下去。
那时官府对外只说是当地的流寇垂涎唐于林回乡所带的大量金银,为了钱财而杀人灭口。是事实也好是借口也罢,总之这事到了后来不知怎么竟是不了了之……
如果真相大白于天下,唐于林或许是死不瞑目,能让他丢了性命的原因——正是他献上那几坛酒。
话说那日北疆使者讪讪离场之后,皇帝司马青龙颜大悦,当即把唐于林带来的酒分给在场所有的王侯使臣,以显国威。
可是散宴之后,大昭使臣单独面见了皇帝司马青……
大昭使臣直言不讳,说唐于林那酒根本不是按照自己的方子酿的,而是偷了他们大昭的酒方。虽说皇帝自然不信,可也不能口说无凭。于是司马青与那使者约定好,若是大昭国内能拿出一坛与之一模一样的酒,便算是大夏抄袭了大昭的方子。
几日之后,大昭国内快马加鞭送来十二坛酒。皇帝司马青当即命人打开,只是一闻到那香味,脸色立即变得铁青,当场便拂袖而去。
这十二坛酒,果真与唐于林送来的酒一模一样,丝毫不差!
若这事传出去,大夏岂不是成了别人眼里的笑话!于是乎,皇帝心一狠,便差人在唐于林回乡的途中下了杀手。至于那大昭使者,自然也因为回国途中不幸遭遇了的“意外”而丧命。
因为这件事,皇帝便对大昭一直耿耿于怀。可后来徐献查出的一件事,却是让他真心怀了要平定大昭的心思。
元翎十年,虎贲郎将徐献于江南就职。由于江南地处大夏版图东南部,与大昭西南部相接壤,与外邦接触颇多,由此江南民风开放,家家虽无百金之财,倒也是户户温饱有余的。
可就是在江南,新上任的虎贲郎将徐献查出了一件大事——当年被皇帝暗杀的统制使唐于林是被冤枉的!
其实,唐于林从江南带去那酒,的确是自家酒厂酿的酒。可耐不住从江南到京城路途遥远,纵是千防万防,可还是被人调了包……
将事情的始末奏呈给皇帝之后,皇帝当即便下令召徐献上京细禀。
徐献当然知道这次上京是危机重重。先不说当今为上者心思深沉难测,杀伐决断全在他一念之间。就说自己知道了当年皇帝因受人蒙蔽而误杀大臣的事实,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就是一个大问题!保不准皇帝怕自己口风不严,传出这件有损皇室名声的事情,就用了与对待唐于林一样的办法来对待自己……
皇帝再高高在上,那他也是人子是人父。对一个外人皇帝自然是怀了十分防备,可若是对待自己人呢?
于是乎,上京之后。除了与皇帝接触之外,徐献的交际重心便放在了与三公主司马霁的联系上。
好在当年司马霁情窦初开,对于这样一个少年,倒也是好感备增。皇帝对这样的情形也是喜闻乐见,倒也是慢慢放宽了对他防备的心思。
君臣之间便把当年的事情当成了一个秘密,有了闭口不言的默契。
不管当年大昭怀了如何的恶毒心思,司马青已然将其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拔之毁之。于是乎,就有了后来对大昭的征讨……
可是,徐献却还是对皇帝隐瞒了一件大事——若不隐瞒此事,以司马青那性子定会对自己痛下杀手。
人人只知江南贺家是江南药材业的龙头老大,却不知那贺家当家贺名扬的底细。
当年南原公主叶赫静娴与前摄政王司马静相好,不顾南原王的百般阻止硬是抛下了一切荣华富贵来到大夏,与司马静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