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夫揖礼又叮嘱得零星几句,然后摸着白胡子离开了王府,云晏都仍然呆站着,神思有些飘忽。
“晏儿。”李煜宸拉她手,“到夫君这里来。”
云晏心绪回笼,缓缓转身走近得那藤椅一步,就被李煜宸手一着力就拽至怀里去。
他半躺卧着,而她也已是半趴他身上。
他手抚着她柔顺乌丝,“没怜惜她,这世间能让我疼爱的,也就你了。”
“自有了你之后,对感情的认知就深刻许多,充其量,我就是对这人世间的某种深刻感情有了一种认同感。”
“那个女人,我甚至记不清她长什么模样,假设,她是一个男人,这个男人与我一样,有着愿意丢掉性命也要珍爱的人,这种感情深刻得痛入肺腑,那么,我会对这个男人的这种感情有一种认同感。”
“而不是因为她是阮婉然,才会有的认同。”
“傻丫头,听明白了吗?”
云晏是个心思玲珑剔透之人,只就是在感情里极其容易受伤,害怕之余就患得患失,听他这么一说,心绪一转,便已明白了。
他意思是无论是谁,有这种深刻感情的,他都会有认同感,因为他就处在这种感情里。
可是,阮婉然的这种深刻感情是落在他身上的啊,她怎么感觉还是不太舒服呢……
“昨天已将那个女人打发掉了。”李煜宸知道她是个机灵的,肯定已听明白,就再加多一句。
云晏连忙就坐直身子,眼睛都瞪大了,“为何,不是说认同?!”
“伪装的感情,那就不认同了,这个女人也不安分,留着就没必要。”
“伪装?”云晏有些酸酸的道:“难道她对你不是真感情?”
“小醋坛子。”李煜宸又按她入怀,“那又如何!不安分、居心叵测,对我的娇娇不好了,那就得打发掉。”
云晏眼眶就红了,怎么感觉自己好像胡闹了一场似的……
可是她回过头来想想,再重来一次面对这样的情况,估计她还是会如此……
她很是悲哀的发现,她面对着与他感情相关的事,真的是完全一步也不愿意退让,他是她的,完全不能与任何人分享。
“我真的不是个贤良淑德的妻子。”她坐直身子,很是认真看着他道:“我不仅不会像别人家的夫人,给夫君安排通房丫头侍候,也不会愿意接受夫君宠幸别的侧室,而且是连碰都不许碰,看多两眼都不行……。”
李煜宸越听她往下说,神色就越是高兴与得意,抬手抚得下她小脸,“夫君就喜欢你这样。”
云晏扒拉掉他手,气呼呼的道:“那你还搂那个女人给疗伤,靠那么近!”
“又来了!”看样子她真的好在意他,李煜宸心下满足,唇边忍不住都逸出一丝笑意来,“当时她胸腔里积大量血液了,身后随从俱没我这种内力深厚之人能救她的,毕竟也算是宸王府的人,总不能看着暴毙街头?”
云晏一顿,片刻之后才垂下眼眸呐呐道:“怎么好像都是我不讲道理的样子……。”
“为夫就喜欢你这么不讲道理的样子。”
云晏:“……。”
看她一张小脸隐约微微透出几分不自然与羞赧来,李煜宸心下一动,手一抬就扣紧她后脑门,俯首亲吻起她那不知想念了多少遍的樱粉小嘴来。
二人分离了这许久,云晏觉得这种亲近有些熟悉又有点儿陌生,可更多的还是隐隐有着些儿别扭,她与他唇齿相依得一小下,连忙就推开了。
慌忙站起来道:“这回来许久了,我还没去更衣梳洗呢。”
确实回来就顾着宣太医与白大夫过来切脉,她现在的样子还是那乡姑模样,亏得那太医与白大夫似乎也不当一回事。
可锦葵就不一样了,她见主子被殿下带回来,竟是这番陌生的乡土姑娘模样,风尘仆仆的,也瘦了许多,她就给吓着了,眼眶红红的,也不知道主子吃了多少苦。
她细心的吩咐丫头子们给盥洗室的浴桶里调好热水,好让主子一会梳洗,之后就焦急的站在暖阁门口候着云晏出来。
云晏出来后,锦葵就拉着她手眼泪叭叭的掉,“主子……。”
“我没事。”云晏轻拍得一下她手,“这不是好着吗?”
锦葵嗯得一声,眼泪掉的更是凶了,却是说不出话来。
“傻锦葵,快别哭了,我身上脏的很,你快侍候我去梳洗。”
“是。”锦葵一听就心疼起主子来,连忙擦了眼泪,推着她进盥洗室。
半夏正在收拾衣物,抬头看得一眼她们相携着进了盥洗室,贝齿就咬了一下下唇,忍不住就探头朝暖阁那边瞧了一眼。
他就在那里面的藤椅上休憩,她寻思着要不要取条薄被子去给他搭上。
可是她却又不敢妄动,昨儿个傍晚,天才暗下来,他突然就下令将阮侧妃送出府去,因为是上了皇家玉牒的正经侧妃,名头上是送到皇家庵庙里祈福,其实谁都知道,这是休了阮侧妃的意思。
阮侧妃这一辈子也算是完了,到了那种地方,怎么可能还有翻身的机会。
连陛下御赐的有名分侧妃都是这样的结果,她一个身份低下的奴婢哪还敢有什么想法……
除非将来主子有了身孕,需要通房丫头帮忙侍候殿下,否则她是不敢奢望了。
李煜宸在云晏去梳洗的时候,闭目休整得一小会,就先去书房处理这些时日堆积下来的加急奏章。
等处理完之后,就在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