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得两日,对江淮那边的讨伐便如火如荼进行开去。
兵分三路,逐步朝江淮城中三门行进。
其中一路是水路,那里是波澜壮阔的滚滚淮河,最是艰难。
以船渡河,必须就备足弓箭,中途杀出一条血路来,否则对面有一字排开的上万精兵悍将,就等着被截杀,根本就没法上岸。
因为此路最是艰难,李煜宸便亲自到了战舰甲板上边督战。
此番他虽也是放不下云晏,想着将她带在身边。
但毕竟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他不愿意她跟着冒险,也不大愿意她看些血腥场面,就要留她在行宫里,派人严加保护。
云晏却是不愿意,她一定要跟着他,就担心他会毒发,而她连最后看着他的机会都没有。
云晏的担心是对的,数十艘战舰朝对面逼进的时候,李煜宸就感觉到了眩晕。
他站于甲板之上,远远便看到了对岸隐藏的精兵,护着一身战服的景王在等候着,而夜王也站在对面朝这边扫视。
渐渐地他眼前微微有些缭乱暗黑,他知道这是昏迷的前兆。
他这几日也未曾再昏迷,以为就好多了,原想着速战速决,将江淮镇压下来再回京,却偏偏在今日就再次毒发。
他连忙就微抬手示意得一个将军前来。
此将军姓宋,名展。
宋展此前是云擎麾下的得力将士,二十来岁,也是机警之人。
此时见陛下似乎不大好,就连忙躬身揖礼听候吩咐。
李煜宸沉声与他道:“停航撤退!对方若是攻来,全力保护好娘娘,朕没事!”
他说完就紧抓住身旁云晏的手嘱咐,“晏儿莫怕,大冥与瑾娘他们随后就会从别的船只过来,你……。”
他话尚没完就脸色显白,身形一晃便彻底陷入了昏迷里。
整个人的重量沉沉歪压在云晏的身上,云晏一个趔趄没站稳,二人差点就一起带着翻滚下甲板。
“李煜宸……。”云晏忍着心疼低呼得一声紧紧把住他。
众将士也被吓着了,惊喊着陛下,就上前帮忙扶住,一起合力将他送入了船舰里。
云晏是陪着一起进去的,她仍是紧握着李煜宸手,但她面容却渐是沉静了起来。
“宋将军,众将士们,方才陛下的话,你们可听清楚了?马上传话其它船只,停航返回,另外陛下昏迷之事,一个字都不许透露出去,莫影响士气。”
她也看见了,夜王与李煜景就等在对面,她不能送李煜宸上前去任让他们宰杀!
下边的兵卒们也不能知晓陛下有恙,否则动摇这一条水路的军心不说,流言传出去,还会干扰另外两路的士气。
“是,娘娘!”
众人行兵打仗多年,也深知群龙无首的后果,连忙揖礼恭声领命离去。
……
李煜景这边也是看到了刚才的情状。
虽是隔得远,但他见到李煜宸昏迷之后,云晏搂紧他的样子,很明显就是慌乱。
他眼底阴森的一片,这个女人如今都没醒悟过来,只有他李煜景才是那个真正陪她一辈子的男人。
“他已毒发昏迷。”他阴冷至极的与夜王开口道:“你去吧,杀了他!”
夜王现今所练的魔功还差二层,真要与李煜宸对打起来,绝对是拼不过的,而他素来也惧怕这个武力无边、冷血无情的魇君,此时不免就有些犹豫。
“会否是他的诡计?假装毒发,诱使我们过去?”
“本王却是不知,夜王你竟是个瞻前顾后的窝囊废!”景王冷哼一声嘲讽道:“本王说了,本王培养的暗桩不是废物!”
夜王闻言,脸色就不好看起来,“你倒是英勇果敢,你去杀?!”
景王冷笑睇得他一眼,就招手唤人来。
很快就有兵将前来躬身听命,“王爷。”
“启动战舰,让众将士随本王上船,攻打过去!”
“遵命!”
景王见将士们已匆匆去作准备,就再回身与夜王道:“那么,本王就杀他去了,你就继续当你的缩头乌龟吧!”
他原想着夜王的轻功好,直接就腾空飞过去解决了李煜宸,到时他就领兵,收拾那些失去士气的军队。
谁料到这夜王竟是如此的贪生怕死。
现在也就只好他亲自上船带人攻打过去,亲手杀掉他。
从此,这天下他就要收入囊中,而云晏便也彻底是他的了。
“慢着。”夜王见他转身要去上船,就再劝得一句,“还记得上回你登基之事吗?”
“那时本王也以为彻底解决了他,却是被他蒙骗而已,这次,你就不担心?”
夜王是不愿意失去这个合作伙伴,毕竟他还有许多事需要依仗他去办妥。
景王说起那次被赶下皇位之事就恼火,“上回要不是你办事不当,本王又岂会轻易出手,不仅毁去本王多年的布置,还落得让天下人看笑话!”
他冷声说完便再也不理他拂袖而去。
他一刻也不愿再等,他要杀掉他,他要立马见到云晏那个女人,将她带到他身边来陪他一起痛苦,一起沉沦。
云晏这边在舱房里握着李煜宸手坐得一会,见随军大夫正在照料着他,便起身到得甲板上边去。
船已在稳稳当当的返舰,然而对面远处滚滚河腹潮雾间却出现了紧追而来的战舰。
“宋将军,弓箭手可都备好了?”
“娘娘放心,都已各自就位。”宋展揖礼道。
他对于皇后娘娘是发自心底的恭敬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