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晏担心朝中人会不满李煜宸的做法时,过得两天,太上皇便亲自下了旨,将苏氏犯的过错,择出几条公布了出去。
谋害皇嗣、失德、无仁心之类的罪名从太上皇亲拟的圣旨里颁布出来,朝中一片轰动,大家渐渐寻思过味来之后,也就不紧盯着陛下了。
毕竟最了解苏太后的,还是太上皇,既然苏太后即使崩逝了,他都仍然息不了怒火,丝毫不念旧情,想必内里事儿已是极为严重。
只是这些天家丑闻,大家心里知道也就罢了,也不敢随意谈论。
与此同时,又有另一件事将苏太后的事掩盖得下去,就是高家这一大族也犯了渎职之罪,多年以来利用职权拉拢人心,贪赃枉法。
陛下一怒之下,便将高家抄了去,一个大家族突然在短短时日内就被打压掉,一时间朝中人都收敛着性子做人,不敢在这风口浪尖犯事。
珏王府虽已又被封禁起来,吃食采购都由驻守镇压在这里的侍卫代劳。
但毕竟珏王还是堂堂一王爷,接触到的也是兵士也是朝廷派下来的,自然就耳闻到了不少风声。
突逢生母病逝,又无端被父皇禁足,禁足没几天,就又得知自己的生母即使已死去,也还是被罪名加身,甚至还不知得会下葬在哪里,而他这个儿子也没能去守灵,他内心的苦痛可想而知。
在先前母亲重病之时,他进宫看望,她有悄然叮嘱他,高家是她曾经暗里提拔起来的,将来若果要成事,可找高家。
结果这没两天,高家就给端了,让他不得不将这些事与他那个皇兄联系起来。
他怀疑是这个皇兄还记恨他当初与婉儿苟且,还妄想用子嗣冒充龙子,以谋图皇位。
所以才会寻机揭出他母亲犯的过错给父皇得知,顺道打压掉高家,给他警醒。
他从小就在母后的羽翼底下千疼百宠的成长,他是父皇的小儿子,自然也得到了父皇的宠爱,可今日,他突然感觉自己什么都没有了,这些都成了虚幻。
他还连累了母亲代他受过,连死都不能安宁。
想起婉儿的惨死与母亲的惨况,他无力的跌坐于案几桌凳边上,眼眶通红之余,渐渐就满上了苍凉的恨意。
皇兄,你这是要将我逼至绝路上去么?!
抢走了父皇的疼爱,杀了我心爱的女人,现今还让我母亲惨死,你就真的当我是病猫子,受你拿捏?!
总有一日,我也要让你尝尝心爱的女人被杀了,到底是何等滋味!
苏曦云这些天知得苏太后崩逝了,也是好伤心,苏太后不仅是她的婆母,还是她的远房姑姑,平日里对她慈爱有加,她还想着等生下孩儿,哄得她高高兴兴的,结果突然就病重而去了。
在她尚未从伤心里走出来,就听闻到苏太后的这许多罪名,而苏家也跟着给打压,珏王府也被禁止出入,她吓坏了,连忙就赶来珏王这边,想要寻些安慰。
然而她这一进屋,便见自个儿夫君狼狈坐于地上,脸上神色悲痛欲绝与愤恨交加的样子,她就更是失了主心骨。
连忙就上前去将他搂紧,低泣着轻唤,“王爷……。”
也是她莽撞,苏太后还是王爷的亲生母亲,他只会比自己更伤心才是,她又岂能要他的安慰?
“王爷莫要怕,妾身与孩子都陪着你。”
珏王脑袋靠在苏曦云的怀里,却是想起了婉儿怀的那个孩子,如果她与孩子还在,此刻搂着他的便是她,那他至少不会感到荒凉。
可是,她却不是她……。
他忍不住就掉了泪,他将婉儿与孩子弄丢了,现今又害死了母后,连父皇也不再待见他,他简直就是个废物。
苏曦云见他伤心,她原本就也是害怕,抗不住就也跟着抹起泪来,“王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母后突然就这样了……。”
“你问我,我问谁去!”珏王带着气一把推开她,“你说你能干点什么,三天两头进宫去觐见,却不知得母后到底因何而病重,她被人害了,你也不知得!”
苏曦云被推得一个趔趄,差点撞至桌角之上,护着肚子之余,神色都灰白起来。
珏王顿得一阵见她毫无声息,这才抬头望她,见她按着肚子脸色青白,便是不忍心起来。
这个女人其实没有任何的过错,她恭顺谦和,是个大家闺秀。
错就错在,他不是那么的喜爱她,但毕竟也是自己的正妃,是他的女人,现在还怀着他的孩子,他若是失手摔伤了她,只怕自个儿都不会原谅自己。
“你没事吧?”他起身将她搂至怀里,“是本王的错,一时伤心,手上就没个轻重。”
苏曦云听闻他这么说,这才靠他怀里哇的一声哭开了去,“王爷,妾身就只有您了,您千万莫要对臣妾不好。”
苏家已倒台,她自然便只得夫君可依靠了,若是连夫君都要嫌弃于她,可叫她怎么活下去。
珏王听着这些话只觉得耳熟,这样的脆弱与苍白,恰就如婉儿与雪儿当初的惹人怜爱。
他心里软起来,搂紧她道:“莫怕,本王自会待你与孩子好,不要哭,要好好养着身子。”
这么说着的时候,他才想起,前些时候的秋庆宴,他原本是要去与云雪会面,结果却因为种种事情耽搁了下来。
却不知她现今如何了?
看了下外面的天色已渐暗,便与怀里女人道:“本王陪你用晚膳,然后你就好生歇着,身子重,要注意休养。”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