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喜不喜爱的,在这里的任何一个地方,我看着都不舒服。”云晏声音蕴着淡漠,“不用陪着了。”
云晏有个直觉,李煜宸不会放心她在外边临产,必定会想法子接她走,即使受重伤昏迷,他手下那么多人,也不会任由她带着他的孩儿流落在外边。
所以这个地方,不过就是她暂时的一个落脚点罢了,无所谓喜不喜欢。
景王不然,他是打算让她挑个喜爱的宫殿,陪伴着他在此长住,此时听到她这么说,心里难受,却仍然软着声气讨好她,“哪里看着不舒服就重新布置,布置到你喜欢为止。”
亚娅听着心里极为不爽,于是用胳膊悄然碰得一下半夏,示意她说话。
在她看来,半夏原先是她身边的侍女,此时以主子平起平坐的身份与她说话,至少也能让这贱人心里不爽。
她现时心下不舒坦,自然也看不得这贱人过的好。
半夏在景王跟前,原本是不想现眼,再遭他说些奚落嘲讽的话,徒惹不自在,可云晏离开了宸王,落至这里,她心里不得不说是隐隐有着兴奋的。
她现时身份是夜王的妃子,而云晏现在什么都已不是,虽说景王喜欢她,但她如今的身份仔细说起来,不过就是个丢了夫君的落魄妇人。
她竟有种已压着她的感觉。
于是她经不住亚娅的暗示,便出列得一步说话了。
“妾身倒是知得夫人的喜好,若是不介意,夫人挑宫殿布置之时,妾身愿意帮着参详一二。”
景王见是这个半夏,脸色就不太好,可又想到她毕竟曾经是侍候过云晏的婢子,了解她心性,也许还真能帮着布置。
他倒是不怕她会使什么坏心眼,连夜王现今都得看他脸色,这不过夜王收的女人,又岂敢在他跟前胡来。
只要她能让宫殿的布置合乎云晏心意,他倒是愿意用。
云晏隔着纱帘打量得半夏一眼,见她不再是那丫头模样,曾经眼底的纯粹与快乐,已变成了掩也掩不住的风尘与算计。
她忍不住有些难受,这个丫头子,她还曾给她准备了许多的嫁妆,打算给她寻一户好人家,风风光光的出嫁,当家作主母,生儿育女,过些富足而快乐的生活。
然而事情发展至今,她已将她这个曾经的主子当做了头等敌人,一心就想要她死。
既然她曾与亚娅、云雪一起合谋设计要让她滑胎,她自是不会再给她任何机会害到她的孩儿。
“不必了。”云晏声音冷然之至,“你若知道我的喜好,便知道我最讨厌那些个背主弃义的东西。”
半夏脸色微微一白,就回身缩至了夜王怀里去,泫然欲泣,“夜王……。”
夜王有些不自然,特别是透过纱帘,能隐约看到云晏略带嘲讽的目光投至他身上来时,他忽地就想起前阵子他闯去上品坊客栈要带走她的时候说的那些话。
说半夏身上有她的味道,他才会喜欢……。
似乎还说了她这个真人在的话,就不会再有将半夏当作她这种龌龊事发生之类的话。
现在她就在跟前,他似乎还真不好当着她的面就有疼爱半夏的表现。
否则将来若有机会得到她,还不成为她嘲笑看不起他的籍口。
但半夏毕竟已是他的女人,他还是需要给些维护的。
于是他虽伸手将半夏推出了怀抱,嘴里却是道:“她当初不过就是拿了你一些手饰戴,也算不得背主弃义,大不了回头本王送一套上好的手饰过来赔与你。”
“夜王!”半夏不防夜王竟将她胡诌乱说的话,当着云晏的面就倒出来,吓得连忙就抱住了夜王的胳膊低呼得一声,阻止他继续往下说。
云晏眉头微蹙得一下,便是明白过来了,她竟如此撒谎!
在夜王跟前竟是说戴了她的手饰,她就驱逐了她,惹得夜王的同情兼怜惜么?
夜王如何看待她云晏,她却是不在乎,但她可不愿背那不分青红皂白就打杀、驱逐奴婢的黑锅。
而且既然她都已对她出手,她自然也不是那任她揉捏搓扁的主。
她似笑非笑的目光扫过夜王,再转而看向亚娅,“她到底是不是拿了我的手饰戴,而被驱逐?你就看着她在你跟前撒谎,骗走你的男人。”
云晏已是不屑于直接对付她,就挑起亚娅对她的恨意,看她们相互猜忌作斗算了。
“你曾经让夜王抓我,当你手中的玩意,夜王疼爱你至极,也是答应,现今,他无论到大凉京都,还是来这里,身边最愿意带的人却是换成了她,你就当真愿意?”
亚娅心底对半夏早就是恨意泛滥,夜王临幸了半夏之后,无论到哪里,都将她带在身边,她已逐渐成了昨日黄花,再无恩宠。
想当初她一心让人将她救回来,却是救得个白眼狼,让她如何能释怀。
要不是看着与她共成一阵线,能对付云晏,又能阻止夜王将云晏这贱人带回来,她早就要对她出手了。
此时看着她巴贴着夜王的胳膊不放,那原本是她的位置,此时却成了她的,这不过一个低贱的奴婢,竟与她堂堂一公主争男人!
此时她即使明知道云晏在故意挑拨她与她之间的关系,她这口气也是忍不下,毕竟没了夜王的宠爱,她感觉后半辈子都已没着落。
云晏这个贱人,可以慢慢对付,但这被抢了男人,她当真就不想忍了。
“半夏!”亚娅冲上前来拔开她搂着夜王胳膊的双手,“你竟然骗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