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于案桌边按着额角,“我要歇下了,你走吧。”
景王就伸手要扶她起来,“今儿本王不忙,就陪着你歇。”
云晏脸色就冷得下来,“你当真就这么不知廉耻吗!我是你皇嫂,腹中怀着的,是你的亲侄儿,请你自重!”
她一次又一次的提醒他这个事实,他开始的时候是痛苦难堪,但此时已是适应了下来,脸上的温润一如既往,俯身与她柔声道:“我不介意。”
云晏气得腾地就站起来,可能是力度过于猛烈,一下子就感觉腹中有了不舒服,脸色就上浮了些许苍白。
“晏儿!”景王见她脸色不好,手又扶着肚腹,心里就焦急,“可要传大夫?”
事关腹中孩儿,云晏担心之下,这次就没再拒绝,“请吧,你让那个易嬷嬷进来陪我。”
景王自然是同意,难得有个嬷嬷能讨她喜欢,他也是觉得高兴,转身就出去让易嬷嬷进来,再命人去宣大夫。
洛阳城的好大夫统共也就两三位,他进城之后就命人将这些大夫传入行宫,以备不时之需。
医术最好的,还得数一位姓木的老大夫,景王知道他医术最好,就点名让他前来。
然而一等再等,木大夫却姗姗来迟。
景王见云晏精神已然不大好,脸色更是显白,就焦躁起来,正要出去让人宣别的大夫先行过来看诊之时,那白胡子白发的木大夫才提着医箱匆匆而来。
进来就躬身揖礼道:“王爷恕罪,老夫方才正给王爷的客人夜王那边行诊,是以耽搁了一阵。”
“那边发生的何事。”景王一面示意他前去给云晏切脉,一面问,“夜王旧疾复发了?”
夜王自上次被魇君打昏死过去,后面虽是让人救治得回来,但早年的旧疾却一直疗治不好,时不时就复发。
“倒不是,是夜王的夏妃今儿似是不慎给撞到了额角,有嬷嬷让老夫前去切脉之时,发现那夏妃怀有了一个来月的身孕。”
木大夫回着话,就躬着身子来至案桌前给云晏行礼。
瑾娘连忙就帮着抬起云晏的手放于案桌上,再往其上搭上一方丝帕,好让切脉。
云晏此时的心思却是有些起伏不定,夏妃指的应该就是半夏,她还真是个有福气的,遭了夜王的嫌弃,却又有了身子。
这么一来,夜王再嫌弃,为了自己的骨肉,也会再度待她好的罢。
木大夫先仔细给云晏右手切了脉,再换上另一手,仔细诊看得一番,就沉吟得起来。
云晏尚未发问之时,景王就忍不住问了出口,“夫人的身子如何?”
木大夫就退后得几步,郑重揖礼道:“夫人气滞于心,必得放宽心境,配以老夫开的方子汤药,静心养气,方至能大安。”
景王心口那里就有些难受腾起来,想着她的气滞,也许都是因着他才会如此,他感觉嘴里都是苦味。
“这几天,你就留在栖凤殿这边给夫人调养身子,本王会让人收拾出偏殿的客房,让你暂且住着。”
木大夫躬身应得下来后,景王就与云晏轻道:“既然需要静养,我就先行离开,你且放宽心,不要多想。”
景王等得好一会,也没见云晏有给他任何回应,他目光落至她冷漠的脸容上,心里痛苦交加,到底是忍耐不下,匆匆就转身离开。
云晏就让瑾娘扶她起身到窗口边,见得他身影走远了,这才回身与那木大夫道:“宋御医,我的身子真的没问题吗,腹中的孩子可还好?”
自这木大夫给她切脉开始,云晏就知道他是宋御医了。
在海域行宫那里,她身子状况不好,便是由宋御医给看诊开方子药调理,回宫有了孩儿,一直也是由宋御医给诊平安脉。
对于他的切脉方式,以及诊脉之时,眼底的特有几许沉吟凝思都非常熟悉与了解。
她一下子就已清楚,眼前的木大夫便是由宋御医易容的。
宋御医对于娘娘的聪慧早就见惯不怪,抬手摸了几下白胡子,呵呵笑道:“娘娘好慧眼。”
他方才当着景王的面说那些话,就是为着让景王不要让娘娘烦心,促使他离开这里才说的。
其实娘娘与小太子的状况都良好,也就是娘娘确实是有些心头疲倦,致使身子就有些不适。
他奉陛下的命而来,就是为着调养好娘娘的身子,开些养身健体的滋补汤药,喝上一阵子,估计到时临产,也就不会过于辛苦。
于是他便将这情况仔细说给了娘娘听,还顺带着宽她心,“有微臣在,娘娘生产之时也不用过于忧心。”
云晏自是相信他的医术,连忙就点了头,然后就问起李煜宸来,“陛下现今怎么样,他可还好?”
宋御医也不知得个中的详细情况,就有些为难的看向瑾娘。
瑾娘就解释道:“娘娘,是这样的,主公疗伤之时,内力在进阶,魇族的武功便是如此,若是进阶之时给打断,轻则会吐血昏迷,重则会走火入魔丧失本性,唯有顺息吐纳,不受打扰将内力缓缓收入,才会成功进阶。”
“所以主公也是没法子立刻来接娘娘回去。”
云晏也是不太懂武功之事,她想得片刻,就问:“这么说,若是进阶之后,功力就有了突破,对么?”
“那就是说,到时能将景王打败?”
瑾娘摇了下头,“这个,还都是未知数,毕竟主公的武功能达到什么样的状况,进阶到哪一层,我们都是不能预知的。”
云晏就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