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女儿哭得越来越厉害,梅氏忍着脸上的疼痛,声气放低了些许,“她是你的小侄女,还望你看在血脉相连的份上,不要伤害她……。”
“这个时候来与我讲血脉相连。”凤千羽冷嘲道:“只怕你在这之前一心恨不得我死吧!”
“你敢说,你不是想着勾搭上那个男人,然后借着他的威风来踩我头上?”凤千羽一双凤目透着几许狰狞,“你可知道,我苦苦维持着这个凤族有多难!你竟然还想帮着外人来对付自己人!”
“你有当过我是自己人吗?!”梅氏恨意顿起,怒吼道:“莫说当我是自己人,只怕是陌生人也不如吧!”
至少若是陌生人,也不会无端端的就遭至她的打压与逼迫,活得喘不过气来,即连婚姻大事也不能任由自己作主。
她想到此,望着已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儿,眼里似乎都有了几分嫌弃,心灰意冷的道:“我嫁的人也是由你安排的,那人也算是你用得顺手的部下,你即使不顾及我这个表妹,也得给自己部下一个面子情,莫要伤及他女儿。”
凤千羽闻言就皱起眉头,她说的也是,这周边侍候着的嬷嬷丫头子众多,还有十数位将士在场看着,兔死狐悲,她总不能让这些人都寒了心。
她打量得梅氏片刻,见她头发鬓发散乱,神色萎顿,这才将小婴孩交给身后的嬷嬷,示意抱下去安抚。
梅氏见此,终是在心里松得一口气,她这般说话来打动她,其实根本就没底,那男人对这个女儿的态度是可有可无的态度,就怕凤千羽根本就知得,不会动摇。
好在她尚是知道要留住人心的重要性。
小婴孩被嬷嬷抱下去之后,凤千羽又让人给梅氏松绑,并示意众人都退下去。
“你也不要太过气恼,咱们王室中人,有多少公主郡主是为着王室能立于不败之地,而嫁出去联姻?”
凤千羽说着就有些落寞,“你以为凤族女王就这么好当?若当真就这么风光得意,当年你母亲也不会轻易退位。”
“魇君这次是决意要让我们灭族,你当真就为了些许个人恩怨,不顾大义了吗?!”
梅氏就冷笑得起来,嘲讽道:“是,你最伟大!我们这些人的婚事与一辈子幸福与否都不重要,就要舍身为凤族牺牲一切,让你安稳当着这个女王,才是正事!”
凤千羽被嘲讽得脸色凝滞,好一阵子她才道:“你非要这么认为,我也没什么可说的,只是,我想提醒你一句,我身子不适宜有孕,这辈子都将不会拥有孩子,这世上,与我血脉最近的也就是你了。”
“你说什么?”梅氏被惊着了,她的意思竟是……要她的女儿将来继承王位吗?
凤千羽看了一眼她变幻着的神色,就知道她已是悟到她话里的意思,她缓缓回身至案几前的坐垫上跪坐下去,拾起桌上的酒瓶给杯子满上酒。
“就如你所想。”她道:“过来,我们姐妹喝上两杯,共同商议如何对付魇君,让凤族得以生存下去。”
她竟当真就是要让她女儿将来继位吗?
梅氏缓步过去,在案几的另一边坐垫上落座,毫不客气的攥起一杯酒就一口饮下,将杯子再一砸于桌面上,“当真?!”
凤千羽也执起一杯饮尽,神色间就有了几分凄清,“我这辈子都不会有子嗣,难道还能让别人来继位吗?唯有你的女儿才最有资格继位。”
“凤韵,你觉得我当这个女王似乎很是威风,我倒是羡慕你,至少,你还有女儿……。”
“当年,我倾慕于他,为他守身如玉那么些年,到得最后,却是毁在了他手上,我的身子不行了,心……就更已是烂掉。”凤千羽说着就又倒得一杯酒,仰首喝下,“凤族,现今发展得越来越大,占了他不少地盘,我是一定不会让他将凤族毁掉!”
“我要让凤族日益强大起来,占尽他的天下,最后收网将他打压,让他后悔,后悔当初竟敢这么对待我!”
梅氏看着她眼底流露出来的憎恨,心有戚然,她却是不知得这个表姐在背后竟是这番景况。
她顿得好片刻之后,才问道:“你打算如何做?”
凤千羽却是没回她话,一杯接一杯的续酒,一连喝上五六杯之后,才口吐出几个字,“空心妖术。”
……
李煜宸第二天从驻扎的军营里回至行宫,正好碰到宋御医在给小太子仔细切脉,而小女人正站于一边忧心看着。
他过去将她搂入怀里,“恒儿怎么了?”
行宫这边昨晚发生的事,因为云晏让人先行压着,暂时不要传至陛下那里,扰乱军事布置,是以李煜宸暂时还不知情。
云晏拣了些儿紧要的先大致与他说了一下,就有些揪心的道:“也不知得那梅氏到底给恒儿下了什么药,方才醒得一阵,就又不哭不闹的睡着了,看着就没精神。”
李煜宸听完眼底寒芒就凛冽起来,心里想着要让凤族灭族,让那个梅氏死无葬身之地,然而他拍抚着云晏肩头的力度却是温柔不已,声音更是放得轻柔,“莫怕,先待御医看过再说。”
宋御医仔细看过小太子之后,才长长的舒得一口气,“陛下、娘娘,微臣已寻到原因,指定是那乳嬷嬷口服了粟惑草的药汁,再喂养小太子,如此会让小太子烦躁与昏睡,而她身上的气味还会让小太子依赖。”
云晏听得心疼不已,连忙就问,“这可如何是好,能有法子可解吗?梅氏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