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娘见云晏神情怅然若失,心下也不是滋味,主公素来就宠娘娘如命,小两口感情甚好。
若是这次当真带回来的就是那药素素,也不知得后面会发生何事。
她以前倒是能确定主公肯定是疼爱娘娘的,但药素素的身份……却是有几分微妙,她的祖母药姥却是老魇君的心上人,是老魇君爱到骨子里的女人。
她就怕主公也如老魇君一般,会对药家的女人有着那特殊的感情。
她这么一想,就道:“娘娘,瑾娘这就到侧殿去,看里面的姑娘到底是哪位。”
云晏眼前就浮起一张苍白而无血色惹人怜爱的小脸来,连忙就阻止道:“听宋御医说,那边经不起打扰,只怕……你若是去了,你们主公要是得知,会责怪下来。”
瑾娘闻言就有些迟疑,“那……就等过得两天,那姑娘身子好转再说。”
这一等就是许些天后,李煜宸这几天却都没有回来,歇在议事殿那边的书房。
听闻议事殿那里已集合了异域这边的各大部族首领,就凤族的瓦解与取缔商议好进程,再与几大部族定下这边的规矩,再进行商贸对流,货币共通之类的协定。
好不容易待得七八天之后,闻听到宫人说陛下从议事殿回来了,正往这边儿走呢。
云晏闻言心下有着淡淡的欢喜,想着总算是忙完了,应当就有时间陪她与孩儿了呢。
于是她连忙就让人到厨房吩咐做些他爱吃的膳食。
可厨房的人来来回回都将丰盛的晚膳摆上了餐桌,她抱着恒儿等得许久,都仍是没见得他回来的身影。
瑾娘过得一阵才脸色有些微异样的进来,却在面对她的时候就换上了安抚的笑脸,“娘娘,您且先用着膳吧,主公可能还得一会才回来。”
云晏紧搂得恒儿一下,沉默得好片刻,这才道:“我这会子突然觉着没胃口,这些饭菜,你与锦葵就且用了吧,吃不完就赐给宫人嬷嬷们。”
她抱着恒儿起身,声音轻淡,“我喂恒儿喝羊乳去。”
瑾娘与锦葵对看得一眼,都在对方的眼底看到了担忧,她们却都是知得,陛下是直接进了侧殿,看那位姑娘去了。
自然,也带上了那白令,听宫人们传来的意思,似乎是要让白令与宋御医商榷,如何给那位姑娘调治身子。
锦葵很是忧心,主子一直都很得陛下喜爱,但是陛下的后宫虚空,男人都是那喜爱新鲜的,就怕陛下又遇到了可心的姑娘,就将她家小姐给忘了。
虽然她家小姐已有了龙子傍身,也是皇后娘娘的身份,但若是陛下将来偏了心,这又如何能斗的过?
天黑时分,李煜宸却仍然都没有回来,云晏将已睡着的恒儿交给了瑾娘,再安排得锦葵去忙活别的事儿,就任由自己淹没在寝宫的黑暗里头。
她孤单单的坐于案桌边,静默得许久,却再也没有到侧殿一看究竟的勇气。
她怕,会看到一些会让她心碎的场面。
好害怕会看到他对着别的姑娘露出那或温柔或心疼的神色。
至少,她若不去看,还能尚存有一些幻想。
幻想着他不过是盼着那位姑娘身子好,好了就能给老魇君提供血液。
然而,就那天她闯进来,他对她的冷脸来看,这似乎已成为了不可能。
云晏想着想着,就趴在桌上饮泣得起来。
她不害怕有人要来害她,也不怕死,面对着凶险,她也有那勇气与狠劲去化解。
可是,她却怕他的夫君会喜欢上别人。
此刻,她感觉自己脆弱得不堪一击,然而又怕别人听到她在哭泣,只就压抑着自己饮声吞泣下去。
可那泪水却如决堤了一般,很快就将她袖子都**得一半,她埋首在自个儿的手臂上,身形微颤,寻求着一些许暖意。
李煜宸回来的时候,见得整个寝宫漆黑一片,便以为小女人已是熄灯睡着了去,越过寝宫正央的案几之时,却听到有人在痛苦饮泣的声音,顿时就止了步。
“晏儿?”
云晏听闻到他的声音,这才知道他已回了,她忍着自个儿不敢再哭,省得徒惹他笑话,却也不愿意抬起头来理他。
李煜宸掌心运功,手指弹飞之间,寝宫内的灯火便摇曳而生起。
见得小女人趴在案桌上,也不知得哭了多久,霎时就心疼的不行,大踏步过来抱起她,拥入怀里,抚着她肩头,“发生何事?”
云晏不情愿理他,而且她哭得太久,感觉脑子都有些昏沉,更是提不起精力来质问。
李煜宸就揽着她一同坐于案桌边,低头看到她眼睛都哭肿了,连那俏挺的小鼻子都红了起来,就很是担心,“有事一定要和夫君说。”
云晏闻言,已是止住的眼泪就又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却是一直不说话。
看得李煜宸心口那里都跟着痛,低头就往她额头脸颊上好一通亲吻安抚,“莫哭,有夫君陪着你,不怕。”
云晏听着就更是伤心难忍,她边哭边道:“会一直陪着么?”
“一直陪着。”他郑重道,“陪着我晏儿一起老去。”
云晏却是摇头,哽咽道:“那你回答我,这七八天你都不在,陪我了么?”
李煜宸:“……为夫是有许多急事要忙,夜半回来,又担心吵到你休息。”
“然后呢?忙完之后呢。”云晏猛地推开他站起来道:“你到侧殿去陪那位姑娘去吧,我这里已不需要你了。”
“晏儿!”李煜宸见她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