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钱递给她,我打听道:“大婶儿,跟您打听个事儿。京城里当年是不是有个孟神医?”
“有!那医术,神着呢,能起死回生!”
“哦?那您知道他家在哪儿吗?”我连忙问道。
“公子外地来的吧?唉!孟家,早就败了,据说是得罪了皇上,”大婶摇着头惋惜地说,“孟神医当年被斩了首,就在青河口,惨呐!那些都是前朝的事儿了!”
“哦!这样啊?那他家的宅子还在吗?”我问。
“他家的宅子原来好像在城北的庄家门大街,那么多年过去了,还在不在就不知道了!”大婶儿说。
“谢谢大婶儿!”我说罢往城北走去。
晋京很大,我从城东走到城北走了大半个时辰,到了城北我被难住了,这里并没有庄家门大街啊,难道大婶儿说错了?
我向路边布庄的老板打听了一下,他听我说庄家门大街,摇摇手说:“年轻人,现在叫南珠弯了,庄家门那是前朝的叫法。”
“那您知不知道过去这儿住着一户姓孟的人家?”我问。
“这南珠弯可不止一家姓孟的,不知公子找的是哪家?”
“我找以前在太医院当过院史的孟大人家。”我说道。
“哦,你说的是神医孟藜仁先生。”
“怎么样?您知道在哪吗?”我问。
“知道是知道,只是他们家十几年前就迁走了,只剩一座空房子,公子就是去了也找不到什么人啊!”老板说。
“没关系,您只要告诉我地方就成。”我急道。
“顺着这条街走下去,过了三道石牌门,右边的第一户就是了!”
“谢谢老板!”我说完快步往街尾走去。
过了三道石牌门,右边第一户,是这里了。我抬头看,门楣上的牌匾早已腐朽斑驳,朱漆的大门也已经变成暗褐色,横七竖八的布满裂纹,门锁已经不知去向,只剩下锈迹斑斑的门环孤独地守着这个曾经繁华的庭院。我推开门走进去,院子里积了很厚的灰尘,连一棵草也不长,北墙边枯井旁的大榆树也只剩光秃秃的枝干。看着这满院的萧索,我心里仿佛堵着一块巨石,沉沉的。一代神医,成了阴谋的牺牲品,这个败落、寂静的庭院,曾经也是充满欢声笑语的,因为我父皇偏听谄言,让这个家家破人亡!而象这样受冤屈的家庭又何止这一个?这么多年来,我眼见耳闻的很多东西都让我感到矛盾,父皇,我是多么地敬畏他,在我眼中他就像天神一样,然而在黎民百姓的口中,他又是如此昏庸无道的一个皇帝,他刚愎自用,骄奢淫逸,他,实在不是一个好皇帝。
“公子,你找谁啊?”一个苍老的声音打破了我的沉思,我转过身,一个年逾七旬的老伯拄着拐杖站在门口。
“老伯!”我对他作了个揖,“我只是来看看,这是一位故交的老宅。”
“奇怪!这宅子十几年来没人来过,一来倒凑一块儿了!”老伯说。
“老伯!”我激动地走上前,“您是说,之前曾经有人来过?”
“前天傍晚来过一个年轻人,不过第二天早上又走了。”老伯说。
“走了?”我有点失望,“他后来还来过吗?”
“好像没看到。”
“他是不是高高的个子,穿一身黑衣服?”我问。
“我想想,好像是的。”老伯说。
“谢谢老伯!”我激动地说,是他!一定是他!
一定是师父,否则他不会来这里,我的心被狂喜填满。我原来虽然认定李云天是师父,但是他一直不承认,让我感到彷徨、迷茫,如今这个认识得到肯定,我这段日子以来忐忑的心总算安定了下来。我像是迷失在茫茫大海的小船,终于找到了海岸的方向,不管多艰难,我都会朝着这个方向坚定地走下去。
我在院子里的石墩子上坐下,既然师父来过这里,我想他一定会再回来的,我就在这等他,等到他回来为止。我从早上等到中午,从中午等到日落,还是不见他回来,好饿啊,一整天没吃东西了。我记得路口有家包子铺,香气飘得整条街都能闻到,想到这里肚子“咕噜咕噜”叫起来。我快步跑到路口,买了几个,拿纸包了就跑回来,生怕师父回来被我错过了。
填饱了肚子,整个人精神多了,我依旧坐在石墩子上,背靠着石桌。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四周静静的,我觉得无聊,从怀里摸出一直随身带着的白玉簪。这只玉簪被我摩梭得光润溜滑,泛出莹莹的光泽。
“离,这是我娘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