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计天奇正要被拉进天元赌坊,守在门口的两名打手却先拦住何锭渊、计天奇两人,对着何锭渊戏谑道:“何爷,刚输个清光,还想拿卵蛋来赌啊?”
何锭渊不怒反乐,笑骂道:“啐!嘴巴不干净的东西,一辈子当看门狗的料。”说着,一把拉过打手的衣襟,附耳在旁低声道:“带了个阔气的傻子,有钱大家赚。”又低声吩咐两句,猛一推打手进门告知去了。
天元赌坊里正赌得火热,一个大长桌围满了大汉,只有庄闲两家掐着手上的牌九,庄家气定神闲,闲家直冒冷汗;也有几个人围着一张方桌叫阵,桌前两名壮汉在比腕,都脸红脖子粗的喘着气;最不济的,那些没银两又想赌的赌虫,拿一只破碗公,里头扔几个骰子,大家凑和着过干瘾。
何锭渊拉着计天奇,走到最嘈杂的押宝桌。只见桌上密密麻麻画满押宝格,上头搁着或大或小的银两、铜钱,摇骰盅的大喊“下好离手!开!”,骰盅揭开一霎那,各种叫好声、怒骂声一齐涌上。计天奇挤在当中,只感到无可言喻的惶恐。
“放心,不难,很好玩的。”何锭渊指了指最大的两格,解释道:“只要押大或押小,押对了就赚钱。”
那原先守门的打手凑近摇骰盅的耳边嘀咕几句,那人点点头、动动嘴唇。几个老在赌坊打滚的赌鬼见着了,知道又有肥羊上门,都不怀好意地笑笑,很自然地让出个位子来。何锭渊一把就把外甥计天奇按在椅子上。
当计天奇一坐下,四周顿时骚动起来。扬州城内,谁不知道扬州首善的计家?连不听人言的聋子,都知道扬州计家有个傻儿子,这傻儿子平时没少惹祸,却常逗得大家哈哈大笑。今天却坐在天元赌坊的台前,一群人已唏唏簌簌议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