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浅手一缩没有接。

这接了像什么样子，她不愿秦子双当她长辈。

可秦子双却把她的手拿了起来，硬塞在手上，同从前般摸摸她的头，还是那样的笑意，那样的语调说，“你这样我也放心。”

她们离开已经有一会儿了，艾浅仍旧坐着看电视发呆。

放心，她放心什么。

她现在一点也不好!

……

寒假飞快，元宵节后两天，艾浅再次踏上去b市的飞机，这次和上次不同，加上班机很迟，整个机场冷冷清清，没有一点温暖。

她其实是很想从那个房子里搬出来，但是舍不得，秦子双的东西都在原处，每次看到都能假想她只是去上班了而已。

秦子双的电话她再也没打过，如果她关机还好，若是没有，那她要说什么开什么玩笑。

时间一冲，4月春天就这么悄悄来了，1号愚人节那天，她还被班上的同学耍弄了一番，接着大家顺便办了个愚人节晚会说是补偿，让她受宠若惊，但发现这只是大家想玩的借口，就释然了许多。

然后，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她吹着冷风坐在校园被遗弃的假山上，买了几瓶酒自己喝着。

其实不太知道自己的酒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心情特别不好，或许是偶然看到新闻里的角落看到了秦子双，说她年轻有为，附了张模糊的照片，她身边站着的人似乎是陆琪。

上次张老师说漏嘴，说陆琪是秦子双的初恋。

初恋啊。

有点不公平，为什么她的初恋是秦子双，而秦子双却是别人。

上天本来就不公平。

艾浅想着仰头喝了一口，冷冰冰地流进肚子里，她甚至能感受到酒路过的痕迹，真凉。

这儿静是静了些，但大家都懂，校园里凡是静的地方，就会有情侣，这下差不多半夜的时间，情侣一对对地像星星般找了位置坐下。

若是从前，艾浅一定会离开的，因为那种呢喃的轻语简直让人受不了，但是今天她没有。

她喝多了。

此刻她正拿着手机，迷糊地看着屏幕，她觉得自己脑子清醒，喝醉的人都觉得自己脑子清醒。

接着她找到了一个号码，带着笑就拨了过去。

第二十九章

艾浅听到电话里长长的嘟嘟声全然不觉得奇怪，她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抿嘴，对着天空傻笑，因为坐在假山石边，两只脚悬空此刻正晃着，她叹一口气，嘟声还没结束，她对着手机就喊了声，“秦子双。”

“秦子双你混蛋。”她说这句话时异常平静，接着呵呵笑了两声，“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你一直在装傻。”

或许秦子双知道得比她还要早。

“知道了你为什么还那样对我，你对我好，然后又离我而去，为什么，明明是你带我走进这个世界，最后你却先走了，还把门带上，我出不去了怎么办，出不去了。”

“秦子双你，半年你都不露面，不给我任何信息，你从前说你会照顾我，你不会让我受到伤害，现在呢，伤我的人是谁，是谁!”

艾浅吸鼻子，轻笑一声，“哈，你让我想，让我想什么?想这段感情是我的错觉，想我到底是不是认真的，还是让我想，我有多愚蠢?!”

“那天说陆琪，是陆琪，我为什么不行，呜，秦子双我喜欢你，秦子双你在哪里，我想见你，我要见你，呜啊……”艾浅已经有些语无伦次，她摸了摸脸，发现有点湿漉漉，不知道是不是哭了。

她又哭了啊。

艾浅又傻笑几声，呢喃的声音说，“子双姐，我哭了，来安慰我。”

说完这句话她吐了一口气，突然又大声说，“秦子双。”她的声音又变小，似乎不好意思地笑了，“我想你了。”

艾浅全然没发现电话的嘟嘟声已经不见，电磁波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秦子双在听，从混蛋那句开始，她就在听了。

“你在哪?”

艾浅听到声音，偏头疑惑地“嗯接我电话了啊。”

秦子双穿着睡衣站在落地窗前，手放着口袋，皱眉，“艾浅你在哪?”

艾浅重复了几句她的在哪，然后才消化了她这句话意思，“我在空中啊。”

秦子双扶额，叹气，“千万别挂电话。”

……

第二天艾浅是半夜醒来的，她拍拍头觉得有些疼，揉了一会儿太阳穴后蓦地睁开眼睛。

她掀开被子连拖鞋也没穿就直接冲了过去，打开门跑到客厅，接着看到了沙发上睡着的一个人。

那个人似是被她的动静吵醒，睁开眼睛迷糊一会儿，接着说，“你醒了啊，我去弄点吃的给你。”

艾浅失落，扯出一个笑，“圆圆姐。”她明知故问，“你怎么在这。”

程圆圆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睛，从她身边走过去厨房，“你说为什么啊，你子双姐大洋彼岸一个电话，我就过来了。”

艾浅哦了一声，听程圆圆说，“冰箱什么都没有啊。”她有些苦恼，“炒个蛋吧。”

吃了之后艾浅觉得身体爽快了许多，抬头看时钟已经三点，有点不好意思地擦擦嘴，“晚上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