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然是半夜,街面上静悄悄的,除了五城兵马司的巡城兵丁,就只有暗中放哨的厂卫中人了。
京城一般都是实行宵禁,大半夜的不许有事没事的溜达,如果被抓到,罚款是必须的,如果要是碰上巡街的这些大爷心情不好,扔进牢里体验几天生活也是有可能的。
王宁真是锦衣卫的人,半夜在街上行走自如,没人来找他麻烦,巡街的兵丁跟锦衣卫比起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远远的见到穿飞鱼服的人就自觉的避开了。
“咚咚”一家宅院的门被敲开,出来一位管家,看到是王宁真,连忙把人迎了进去。
“大人睡下了吗?”
“还没,大人在大厅等你。”
“劳烦带我过去。”
那管家把王宁真带到门口,便下去准备茶水了。
鹿鹤龄见到王宁真进来,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事情办的怎么了?”
“那小子还算上道,已经答应替咱们办事,银票他也收下了。”
“哼哼,给了多少银子”鹿鹤龄皮笑肉不笑的冒出这么一句话。
“大人让属下转交的,一分不少的都给那姓涂的了”王宁真顿时感到冷汗涔涔,脸色却无太大变化。
鹿鹤龄嗤笑了一声,看着王宁真,说道:“你小子什么德行我还不了解,甭害怕,只要事办成了,你私吞了多少我也懒得管。”
王宁真低头不语,这时候管家把茶端了上来。
“甭站着了,坐吧”鹿鹤龄指了指座位,把茶端起来滋了一口。
王宁真说是坐下了,其实就是屁股挨了个边,没敢坐踏实。
“既然姓涂的答应投靠过来,那这个就得好好利用,最好能叫姓唐的小子栽一个大跟头,方能消我心头之恨!”鹿鹤龄对唐骁可谓是恨之入骨,因为在唐骁来之前,千户所牢牢的控制在王千户的手里。鹿鹤龄作为王千户最为得力的手下,自然是与有荣焉。现在唐骁进来横插了一竿子,不仅把田毅拉拢了过去,就连自己这边好几个百户心思都开始活泛起来。王千户听说后对此很不满意,前些日子还把鹿鹤龄叫过去骂了一顿,说他办事不利,让别人钻了空子。
照这个形式下去,难说会有人经不住诱惑去投靠唐骁,唐骁的势力就会在千户所里坐大。到那时,王千户回来的时候看到这光景,估计就得把这姓鹿的剁了。没别的,我让你给我看摊子,你弄成这样,不剁你躲谁?
鹿鹤龄知道王千户的手段,要是真让他老人家觉得不爽,那自己的后半辈子就很难爽起来了。
这也是鹿鹤龄听说有机会后这么上心的原因,如若不然,凭王宁真一个小小的校尉,能在鹿鹤龄这个副千户的府上当座上宾简直就滑天下之大稽。
“属下今天刚跟姓涂的接触,还没来得及问,待明日属下找个机会好好跟他聊聊,看能不能探听到有什么重要情况”
“恩,这事就由你去办了,你要记住,若是真了解到什么重要情况,立马向我汇报,不能自作主张。哼,咱们好不容易有个这样的机会,你要是办砸了,你知道后果。”
“属下明白,一定尽心尽力办事。”
“那就好,只要你好好办事,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
“多谢大人,属下就先行告退了。”
鹿鹤龄坐在位置上动都没动一下,只恩了一声。
王宁真也识趣,行了个礼便退出了大厅。
管家在外面早早的等候着,见王宁真出来,就将他送出门。王宁真心有余悸,其实鹿鹤龄给了他一百两银子,他私自扣下了一半,还好鹿鹤龄没跟他计较,要不然又得吃一番苦头。
看着王宁真从鹿鹤龄府上走出来,身影渐远,黑暗中这才出现一个人,看着远去的背影,嘴角挂着一丝冷笑,转身又消失在黑暗里。
......
这时候唐骁也没睡,在王宁真从鹿鹤龄家出来不久,唐骁就收到了消息。
这个结果唐骁一点都不奇怪,按照田毅说的那样,王宁真贪功心切的一个人,事情有了进展肯定第一时间屁颠颠的跑去报信讨喜。
收到消息后的唐骁觉得轻松了一大截,困意也上来了,回到房间洗漱一番就躺倒在床上。不一会儿,鼾声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