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风铃进来,冷着脸待要不理她,李袈澜抬脸就一字一句慢慢说:“风铃姐姐,澜儿错了!澜儿不敢再跟姐姐闹了!”声音绵软,宋氏笑着扯着她来床前坐了:“小冤家,你好好治治她,跟你这就闹上了,今儿你就上我院里去,留着霞儿侍候她,看她到中午不去寻你?”
李袈澜忙扯着她胳膊一头扎怀里:“好姐姐,只要你不丢开我,我一定乖乖听话,再也不敢闹了。”
风铃两手掐着她的脸蛋儿,问:“那琅琊王那呢?他日若晋室溃乱,你待如何?”“我不见他就是了!”李袈澜喊,风铃哼了一声,宋氏只微皱了眉头,李袈澜忙又信誓旦旦补了一句:“再见他我就是小狗!”风铃一指她的额头:“你就等着变小狗吧!”
一个多时辰后,日上三竿,李袈澜还在床上睡回笼觉,就被小丫环晃醒,风铃只牙痒痒的样儿跟她说:“小狗来了!”
小丫环只是笑,却是琅琊王命人送了十二样甜点来与她食用。另外递了帖子,说是新得了一张焦尾琴并一个琵琶,想请凤舞大家并弟弟青鸾试一下音。人与乐器这会都在前院客厅里候着了。
青鸾本是个乐痴,却破天荒的拒了。凤舞只在偏厅里陪李袈澜品点心,留了帖子,即不拒绝也不答应。
不一会,前厅传来消息:夫人回了琅琊王,说是红鸢昨儿个夜里受凉晕倒,瞧着身子骨太弱,不似好生养的,请他把人领回去。琅琊王听了一时错愕的愣住了,据传消息的小丫头说,那随从并管家恨不得满地找眼珠子,琅琊王反应过来居然只笑着应了声:好!当时那管家就腿肚子哆嗦上了。
李袈澜听了,皱着眉头看着风铃:“他昨儿是不是说若不满意会再捡选几个送过来?”
风铃看着她皱巴巴的小脸拖长声音轻嗯了一声:“吃人嘴短的小姑娘,你待要怎样?”
凤舞轻拭了下嘴角:“有道理,吃人嘴短,袈澜,姐姐借你前院的地儿帮人试下琴音呗。”
李袈澜反应慢了半拍,含着吃的还没回话,凤舞揽了她的肩:“想听声呢,你就这厅里待着,想见人呢,你就前院玄关后藏着。”不待李袈澜恼,眼角扫过待笑还愁的风铃一眼,笑着便自去准备了。
不一会,前院布置下桌椅茶水,丫环领着主仆三人进来。琅琊王见前院布置,只得凤舞与她的两个贴身随侍,只轻笑了执礼坐下,请凤舞试音。
前院传来琴声叮咚,似山泉欢畅,李袈澜行至廊下坐了听琴,琴是好琴,抚琴的人儿更妙。三月的清晨,阳光明媚,啼鸟和鸣,花香浮动,琴声修扬,心下就有些痴醉了。
琴曲过半,红鸢领着丫环婆子行至院门拜见主子,见主子正闭目赏乐,只垂手立着,边上小厮,名唤南路的,低声厉色道:“你还不去死?莫脏了主子的眼!”
话音未落,铮的一声,琴弦皆断。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凤舞面若寒霜,已然将琴掷向那小厮,正砸在脸上,直把脸砸出血来,哎哟叫唤!
李袈澜已经从院子里旋风般冲出来,见凤舞寒霜满面,也不问缘由,冲跟过来的大丫头指着那小厮道:“霞儿姐姐,将这混蛋乱棍打出去!”
红鸢见这厢闹将起来,双膝跪了:“诸位姑娘,不怨南路恼怒,是红鸢无能,累主子受辱……”琅琊王却笑着打断她的话:“不是你无能,是李晋西心盲,怨不得你。”看她一眼:“起来吧!回府里,你还是一等位置。”接着命红鸢先在此候着,一会随他回府。
她随身的丫环并婆子忙扶了她起来,南路还在地上趴着跪着,琅琊王接着问:“你跟着本王几年了?”南路答:“三年!”琅琊王点点头:“回去找绿玉姑娘领三十板子。”
交待完了,也不理会其他人,径自站起来走到李袈澜身前:“点心好吃吗?”目光温柔,李袈澜恼意全无,眉梢眼角带笑:“嗯!”转脸看一眼地上摔坏和琴,琅琊王却捉了她手,对凤舞道:“凤舞大家勿要着恼,下午差人送张琴来再与你陪不是。”说完就扯着李袈澜往内院走:“点心还有剩下的不?”见李袈澜点头,琅琊王就边拉着她手边往里走:“我还没有用早膳,想和你一起用些,你陪我再用点。”
一众小丫头都捂着嘴角笑,唯有风铃凝眉叹气,心里直骂冤孽,却也只能跟着。
凤舞见了琅琊王这反客为主的样儿,摇了摇头。红鸢袅袅婷婷移步过来,服了一服,谢凤舞方才为她不平。凤舞只请她坐了,并不多言。两人本是旧识好友,一擅琴,一擅笛。两年前依次为琅琊王所邀,一个进了府,琅琊王给赐了名字,一个倚着刘晋林,自由自在,快意江湖。
方才那种境况相遇,凤舞想起前几晚夜里听到的笛声,自己竟未想过是故人。心中一时嗟叹。仔细问了些近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