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煜亲王脸色微变，“数千年前的事，本王当真记不清了。”

胡十槿眉头紧皱，她真怕煜亲王做出什么举动，毕竟她不是他的对手。

两人僵持着，胡十槿忽觉怀中一热，她低头，才发现被她揣在怀里的玄月树果实自己飞了出来，还发着紫色的光。

玄月树的果实自己飞向煜亲王，停在他面前。光芒忽明忽暗，终于，发出一声叹息，“唉，哥哥啊......”

煜亲王注视着果实，神情温柔，他轻声回应，“淣裳......”

“我们是龙凤胎啊，你想什么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我知道你有你的野心，不会甘于做个亲王，只是滜儿注定是要接替他父亲的职位，只求你不要伤害他......”

沉默良久，煜亲王才听见果实里传来自己的声音。

“好。”

话音刚落，果实就失去了光芒，掉在了地上。煜亲王弯腰捡起，动作十分小心，仿佛手中的是什么珍宝。

他闭上眼，想从果实中感受出什么。他睁开眼，眺望远方，眼神有些虚无。

胡十槿看了眼煜亲王的表情，原本脸上的愤怒变成了吃惊。

他，竟然在流眼泪。

在胡十槿思考着下一步时，煜亲王已经一步步走远，身形有些摇晃。

黑无常赶到胡十槿身边，看到了凤滜变成的素白的鸟，“回冥界吧......冥帝会有办法。”

胡十槿点头表示同意，又想到煜亲王，“那，他怎么办？”

“放心吧，不会有事。”黑无常说着，搭上胡十槿的肩，带着她高速移动去往冥界。

煜亲王找到了妖界长老，一旁的墨冉摆出防备的姿态，一脸敌意。

煜亲王看都没看墨冉一眼，对着妖界长老说：“淣裳在冥界。”

“您要去找她吗？”

煜亲王没有回答，反倒问他，“胡犰，你恨我吗？”

胡犰微笑，他自己都快要忘记自己的姓名了，如今从故人口中听到，倒是怀念的很。

他恨吗？这个令他全族殒灭的罪魁祸首。

“也许应该恨，但不恨。”

这时，玄月树的果实又有了反应，胡犰和墨冉交换眼色，就都出去了。

“哥哥......”此时淣裳的声音听着异常虚弱。

“记得我们还是凡人的时候，那时母亲也还在，你就总对我爱答不理的，我却老是缠着你，后来母亲走了，我们相依为命，我记得我们历天劫的时候，你死死地护着我，我看着你受伤，一直哭。后来终于到了天界，得到了父王的认可，却和大哥不亲，只好又整天缠着你。我还记得有次，我偷拿了父王的一支笔，后来是你替我担下了，被父王狠狠地责罚，去惩星台接你时，我也是一直哭。”

“再后来我嫁给了凤鸣，可是哥哥，他不爱我啊，他爱的是南国的那个温柔娴淑的公主啊，我却没敢告诉你，可是告诉你了又能怎么样，我知道你在利用我拉拢凤鸣，可是凤鸣不爱我啊......”

“我以为你是爱我的，可我后来才惊觉你为我做的所有都只是因为母亲临终前的一句好好照顾我。可是，我哭了你不会安慰我，我生气你不会哄我，就算是十岁那年我得了瘟疫差点死掉，你也没有抱过我。”

“哥哥，我累了，守着两个不爱我的人，真的好累，如今我自愿守着玄月树，也比捧着一颗心去爱你们来得好。”

“哥哥......我希望......你后悔，又，不希望......你后悔......我不想你，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