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反对。”
梁钰有些惊讶:“您已经与程老夫人讲过了?!”
“是啊,你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程老夫人不反对,可是程大人呢?可是……程默言呢?
她那么爱憎分明的人,自己当年那样对她,只怕早就因爱生恨了。尤其是……程默言已经知道了她是个女人的秘密,无论她是因为什么原因没有揭穿,却总没有理由来嫁给一个女人。
梁钰不想让祖父去自取其辱:“孙儿并无此意,况且多年前的事情……”
老爷子却不知道她的顾虑,他只道是当年两家闹得太难堪,梁钰拉不下面子,也怕程家不答应,于是直接说:“你不必担忧,只要程家的老夫人答应,你若乐意,整个程家也不会有人反对的。”
梁钰还想挣扎:“孙儿真的无意婚娶。”
老爷子的脸色却不好看起来:“梁钰!你是想让我无法给你九泉之下的父母交待吗?!”
梁钰有些疲惫的想,又来了,每当祖父他老人家这样威胁的时候,她总是没办法辩驳。
她未出生时父亲就已经去世,年幼时母亲又早亡。这些年来一直是祖父养着她,却并不知道她是女儿身。而且,她知道祖父心中的痛,黄梅不落青梅落,白发人送黑发人。
梁钰只觉得进退两难,她如今入朝为官,却迟迟不娶妻,她也知道外面人是怎么议论的,可是她没有办法,她也想过要不要假作娶一个人,可是她根本找不到能令她把自己最大的秘密交付出去的人,程默言更不可能是这个人。
真是愈想愈头疼,梁钰只得推脱着找了个理由:“孙儿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程姑娘……孙儿不想逼迫她……”
听她这么讲,老爷子的脸色才缓和下来,只不过还是有些怒其不争:“她怎么会不答应?你忘了她当时多喜欢你了?!”
她自然记得,程默言何止是喜欢梁钰,她只怕是喜欢得入了魔,可是她喜欢的是身为男子的梁钰,而不是身为女子的梁钰。
梁钰不愿再想,做出一副忽然想起什么事情的模样:“孙儿忽然记起还有些公文未处理,先回去了,还请祖父恕罪。”
梁钰走后,一向不会多言的管家有些疑惑地问:“老爷,您怎么会同意……”
“唉,你没看这些年,给阿钰说了那么些姑娘,他都不动心,整天跟一些男人打交道,这样下去,恐怕会有什么毛病啊……”
前几日,和何家的老大人一起下棋,听他有意无意透露出他这孙儿似乎对程家那丫头并未忘情,梁钰向来执拗,若是阿钰不喜欢,他这个当祖父的也不能强摁着他低头。五年了,阿钰都不曾对哪个女子动心,这样两厢对比,他也就不得不拉下老脸再去程家为阿钰说说情。
再说这么些年,那丫头也不见嫁人,这样下去说不定耽误了两个人,与其这样,倒不如成全他们。最重要的是,梁钰再不娶妻,他可就不知道能否在有生之年抱上重孙了。
这也就是程默言不在,她要是在一定会在一旁补上一刀:梁钰她当然不会对女子动心了,真的动心了才是有毛病。
……
……
春日融融,春意浓浓,春光也正好,日头也正暖。
程默言坐在马车里有些昏昏欲睡,她便倚着窗,小憩了一会儿。
车轱辘转了许久才停下来,外面传来卿风硬邦邦的声音:“夫人,到了。”
程默言睁开眼,应了一声。
随即,外面有人把车帘拉开,马车里透进几丝光亮来。她条件反射地以手背遮了遮眼睛。
京城,到了。原来京城……真的到了。
她当年因为那件事情离开,一个人带着双月,人生地不熟的,这么多年,终于又回来了。
程默言心中心绪万千,然而却并没有如何激动,她有些喜悦,仔细想想却更多的是平静:“走吧,回程府。”
卿风其实并不知道程府在哪里,他本来不是她的人。卿风的主子叫做许安宸,是她离开京城后第一个认识的人,在临终之前把卿风留给了她。
前几日,祖母来信说要派人接她回京,让她好好准备一下,她却想,若要回京,她也只愿自己回来。于是只好让卿风充作车夫,双月在一旁给他指路。
走了一段路,双月忽然有些惊讶地叫她:“小姐!”
“怎么了?”
双月微微地掀开车帘的一角,有些犹豫地问:“您看,那是不是……梁公子?!”
程默言皱眉,梁公子?能让这丫头这么惊讶的梁公子,只怕只有梁钰了吧?
双月看程默言不言语,忽然省起这样做很可能会惹她家小姐生气,也不敢再多说什么,立马把帘子放下来,给卿风指路去了。
程默言在马车里还能听见卿风在小声问:“诶,双月,那个梁公子是谁啊?”
“嘘——,别瞎问!”这是双月压得更低的声音。
程默言笑了一下,侧了侧身子,掀开了她旁边的窗帘。于是就看到了双月口中的“梁公子”。
——梁钰。
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街上,穿着寻常的白衣,身边站着一个身着素衣的卖花女。
小姑娘羞涩又大胆地扯住她的袖子,好像是想让梁钰买朵花儿。
梁钰,她也会喜欢花儿吗?她那么冷心冷面的人。程默言想放下窗帘,谁知下一刻就见梁钰忽然对那卖花的姑娘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意,还从花篮中挑出一枝桃花来。
梁钰本来长得就好看,这么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