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兵来到农场，分左右两队排开。礼兵的后面是一队轻骑兵。轻骑兵走到礼兵的前面，也是排成同样的队形后，纷纷下马。

这时，一个骑着黑马的将军，在骑兵卫队的护卫下，出现在众人面前。僧人见到将军后，笑盈盈的走向前，讨好似地说：“将军阁下，小僧在此恭候多时了，请您下马检阅。”那将军只是将马鞭一挥，以示应答。这时，僧人依旧笑盈盈地趴在马的旁边，那将军踩着僧人的背下了马。

伺候将军下马后，僧人站起来，用肥大的袖子，为将军扇着风，讪笑地说：“我无比尊敬的将军阁下！您是我心中光辉灿烂的红日！我和这里的军人、农民，永远是您最忠诚的奴仆！我们时刻准备，时刻准备着恭候您的大驾到来。”这时，那将军轻轻地咳了一声。听到咳嗽，僧人似乎接到了命令，迅速屈膝弯腰，双手合拢，举过头顶，伸到将军嘴边，轻声细语地道：“将军阁下，请！”“罢了。”那将军毫不在乎地说。僧人笑着收回双手，无限体贴地道：“穷乡僻壤，山风狂野。请您保重贵体。您的健康就是我们莫大的福气。”“我这次来，是向农场宣布国王陛下的圣命。”

“烦请您稍后。”说完，僧人恭恭敬敬地请将军在树荫下就坐，随后来到农民队伍前。此时的他，与刚才那副奴才嘴脸简直判若两人。

僧人用轻蔑、挑衅的目光扫视着农民们，依旧恶狠狠地说：“都听着！今有帝国大将军阁下莅临农场。下面，请将军阁下训话！”僧人说完，转回头便又是一副笑盈盈的奴才嘴脸，一路小跑地来到将军旁边，无比忠诚地说了声：“请！”便双手合十，随后跟随。将军懒散地走到农民队伍前，环视着农民凶恶地说：“奉国王陛下圣命，今后农场生产的农作物都要采用新种子，新种子分为两种：饱满的种子，不得浸泡，并放到小仓库。其余的种子，必须浸泡饱满，放入大仓库。原有种子一律作废。”当听到国王陛下四字后，僧人很自然地将身体弯成了九十度角，依旧双手合十旁边侍立。

将军宣读完，便在卫队的护卫下，离开农场。送走将军后，一队士兵将新种子拿来，分发给众人，并收回了原有的种子。

李二拿到新种子后，惊异地看着桌上的新种子。怎么怪怪的的？李二心中想着。但是一天的恐慌，使他不敢有任何想法。李二将一包新种子拿在手中，内心却有一种念头，又模糊到清楚，又有清楚到模糊。这……这是……啊……？不……不可能。可这就是……。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他面前的种子是这样。不能……不能想了。要不……还得扣工钱。李二不敢多想，只是一味地浸种。

然而，祖辈、父辈叮嘱他的话语，此时却不断在他耳边萦绕：

做人要厚道。

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门。

咱祖祖辈辈，可没干过昧良心的是啊。

诸如类似的话语，顿时将李二包围了。此时的李二感到有种莫名的负罪感。在这种感觉的重压下，他觉得自己的心里像是灌了铅，坠得都要掉到肚子里，并和肚子中的五脏六腑，统统被铅压碎。李二停下手中的活，右手撑着桌子，左手抚着胸口，大口地喘着气。

“干活！”李二的举动被一个巡视的卫兵发现了，卫兵恶狠狠地向他吼着。李二抚着胸口，望着卫兵痛苦地说：“俺……俺……”卫兵吼道：“想扣工钱吗？”听到扣工钱，李二如同触电一样打了杆寒战，条件反射般地答道：“不!不！”马上加紧了工作。卫兵看到李二这副摸样，似乎得到了什么满足，得意洋洋地走了。

正午的太阳，不知什么时候变得衰老无力。暮年的太阳，用他那干枯、褶皱的手，抚摸着农场。农民们已经劳作多时了。“李二！”僧人高喊道。那僧人显然已记住了李二的名字。“干啥？”李二依旧用憨厚的声音回答。“去把种子运到仓库。记住，把泡过的种子，放到左边的仓库，没泡的种子放到右边的仓库！”“哎！”李二答应了一声，向低头走去。

李二走到地头，看了看放在地上的两筐种子，便将盛有浸泡过的种子的筐背在左肩，另一只筐背在右肩。从农田到仓库有一段较长的距离，李二背起竹筐走在乡间路上，阵阵夕风拍打着他那汗淋淋的身躯，使他的不禁又是一个寒噤。

“嗯”？李二蓦地停止了脚步。他感到腹中一阵翻江倒海的疼痛。“晌午吃孬的吧。”李二心中想。他胡乱将竹筐放到树下，便向村头厕所跑去。

过了许久，李二才从厕所出来。他来到树下，顿时目瞪口呆。

“哪个是哪个来着？长得一样啊。”李二搔着头想着。思考了片刻，他左右看了看，附近既没有什么僧人，也没有卫兵。他随便背起了两个筐，向仓库走去。

当他迈进左边仓库门，一阵霉烂的恶臭扑鼻而来，熏得李二几乎要窒息。李二迅速撤出仓库，将两个筐放到地上。此时，他已发现两个筐竟然是一样的，筐口已被密封，无从辨别那个框该入左库。李二围着两个筐转了几圈，还是没有分辨出。没有主意的李二，只好随便将一个筐，背入左库。他再次走进库中，才发现这里不但气味不佳，而且在里面反出浓厚的湿气。他没有多想，把筐在地上一顿，便迅速离开了左库。

他背着另一只筐来到右库门口时，减慢了脚步。在左库饱尝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