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生活反应？”白行翊对法医学专业知识一知半解。

“就是人体生前在受到刺激的时候会发生反应。比如生前受到刀伤，就会出现出血、组织收缩、肿胀、痂皮形成、创口感染等反应，但如果是死后出现的伤口，就像切开猪肉，不会有任何反应。”

“她手臂上一条一条的伤口应该是用绳子捆绑造成的，有皮下出血这个生活反应，说明她生前遭到捆绑。她背后有很多裂开的细小伤口，没有了生活反应，应该是死后造成的，或许是凶手在搬运尸体的时候弄伤了她。”白行翊简单地举了两个例子。

“你倒是会现学现用！我再考你一下，机械性窒息有九种方式：缢死、闷死、扼死、勒死、捂死、闷死、哽死、体位性窒息和胸腹腔受压。你觉得沈安甯死于哪一种？”

“如果是缢死，勒痕应该出现在下颔，而沈安甯是在脖颈上出现绳子的勒痕，而且绕了脖颈两圈，所以她八成是被勒死的。这么简单的问题，简直就是侮辱我的智商！”

“你少自恋，夸你一句，尾巴就翘上天了。你是说对了，沈安甯是被勒死的，但是你只分析了一点，除了她脖子里的勒痕可以看出来，还有她的脸色。因为勒死窒息过程多较长，头部缺氧，面色就会呈现出紫青肿胀，皮肤有出血点，而这一些，沈安甯都符合。”

夜已深，静阒无声。

公路上一辆车都没有，只有两排昏黄的路灯，清冷地洒落细腻的光沙。

一辆跑车马达咆哮，如一阵风，呼啸而过。

夏夜汐吃饱喝足，斜倚在真皮座椅上，眼皮渐渐下耷，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喂！你说一下什么是体位性窒息？”白行翊化身为好问宝宝，不停地向夏夜汐询问法医解剖学的专业知识。

可是，现在回应他的是一片寂静，白行翊转头一看，夏夜汐已经恬恬地入睡了。

黄昏的灯光洒落在她的清秀婉丽的脸上，精致的五官宛若镌刻。一绺秀发悄然飘落，拂过她俏挺鼻梁。似乎她感觉到了痒，皱了皱眉，伸手揉了一下鼻子。

白行翊眼角含笑，在月光下温柔如水，“吃了就睡，还挺好养活的！”他的脚松了油门，车速渐渐减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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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时分，霓虹明灭，喧嚣散去，整座城市陷入沉睡。

银辉大楼一片漆黑，被夜色包围。

一辆车稳稳地停在了大楼前，白行翊下了车，绕到另一边，轻轻地拉开车门，探进车内给夏夜汐解开保险带。

夏夜汐似乎感受到了压迫感，水眸蓦地弹开，蜷长的睫羽扑闪扑闪，一脸充愣，“你在干什么？”

白行翊收回了手，“没看见我在给你解保险带吗？到了，下车吧。”

她环顾四周，“你怎么把我带这里来了？”

“你睡得像头死猪，叫也叫不醒，我怎么知道把你送去哪里？”

“废话！当然是把我送回家。”

“我又没有你家的钥匙！”白行翊抓住她的手，直接把她从车里拽下来，顺手将车钥匙丢给值班的保安，“去把商场里的所有灯都打开。”

“喂！你发什么疯，大半夜的不回家睡觉，逛什么商场，我可不陪你疯……”夏夜汐困倦地直打哈欠，嘀嘀咕咕地抱怨个不停。

白行翊拖拽着夏夜汐步入伸手不见五指的商场——

突然，天花板上的灯光一盏一盏相继点亮，瞬间驱散了所有的黑暗。明亮的光芒照射在光洁如新的地板上，反射出熠熠光芒，整幢楼在刹那间明亮如昼。

整座商场只有他们两个人，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内回响。

白行翊直奔女士泳装的柜台，端详着服装模特道具。

夏夜汐双手抱住自己，警觉地后退，“你……你想干嘛，我才不会穿这种暴露的泳衣。”

“你有这个身材穿吗？”白行翊突然转过头，视线邪恶地落在她的胸口。

夏夜汐双手叉腰，挺起傲然的胸围，挑衅道：“我没有身材穿这个，难道你有吗？”

白行翊从一个服装道具模特身上解下比基尼，扔给夏夜汐，“你穿给我看！”

夏夜汐看见抛过来的东西，条件反射伸手一接，手里多了两片丝薄的比基尼。这件泳衣极省面料，勉强把重要部位遮住，几根纤细的带子一系，穿上它不要说游泳了，连走路都危险。夏夜汐无意间扫视到了吊牌上的价格，令她瞠目结舌的是居然要大几千，谁买谁就是傻子，夏夜汐把比基尼往旁边一扔。

“大半夜的来逛什么泳装店，你有病啊！”

白行翊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只钢笔，“沈安甯两条手臂的一侧有绳子捆绑的痕迹，手腕上有两圈交叉的捆绑痕迹，还有脖颈处有两条，胸口有两条交叉的，一条腿上有一圈半的捆绑痕迹……”他一边说，一边快速地在道具模特上画出，伤口的角度、长度、弧度，他居然可以记得如此清晰，夏夜汐暗自惊叹。

“你这是干什么？”

“沈安甯身上断断续续有这么多捆绑痕迹，你不觉得很奇怪吗？”白行翊单手托着下巴，犀利的目光端详着道具模特，“凶手如果要控制住沈安甯，只要对她的手和脚进行捆绑就可以了，用得着如此大费周章，绑了又绑吗？又不是在裹粽子！”

他提出的这个疑问也激起了夏夜汐的兴趣，“对啊，我见过那么多尸体，看过那么多案例，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