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汉拖在地上的裤子提起来了,旁边又有两个汉子松开腰带,上去压那歌伶,还将她摆成一个屈辱的姿势。
远远望去,可以看见那歌伶的眉眼皱在一起,发出哀哀痛哭。
然后那间房里的男男女女全都放声大笑,把欺侮这名歌伶当作一件趣事。
歌伶一个惊心动魄的绝望眼神,出其不意地打动了小琴。
“好,”她答应了,秀目稳稳一抬,看向宇文昙,“你救下那名女子,我就跟你回王府去。”
宇文昙正好在斟茶,闻言之后手腕倏地一抖,整杯茶水泼出去。
不过这茶水一滴都没有落地,而是飘出窗外,这片片晶莹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旋即竟往对面青楼三楼的那个房间飞去。
扑通。
扑通。
扑通。
玩弄歌伶的那一帮子人,砍瓜切菜一般,一个一个全倒下去了,生死不知。
整个过程发生的实在太快,宇文昙用的暗器只是一杯水,因此从头到尾没有任何人望见是他出的手。
他放下茶杯,优雅斟出第二杯茶,饮了一口,才用平铺直叙的口吻说道:“为了证明你说到做到的诚意,今晚你得侍寝。”
小琴不可置信地瞪着他,转而压下怒气,冷冷道:“我答应的是跟你回王府住,没答应做你的侍妾。”
“住在王府里,又不肯当本王的女人,本王留你有什么用?”宇文昙用他那磁性动听的嗓音,以气死人不偿命的懒洋洋语气发问。
“我本来就已成为无用之人,殿下难道没听说?”
“……”
“我已经不能再受孕,殿下何必浪费时间在我这里。”她冷嘲。
“……”
宇文昙握茶杯的手指蓦地僵住,齐齐调集出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才掩藏住了黑眸中最深刻的伤痛。
然后他维持着平静,淡淡道:“为本王生子的女人多得很,不缺你一个。本王想要谁全凭自己喜好,算不得浪费时间。你颇有姿色,本王……中意你。”
小琴神情黯淡,唇色煞白地听完,苦涩地扯动嘴角,既像是自嘲的笑,又像是自伤的悲戚。
“殿下不是娶到姿色在我之上的王妃了么?你去找来十个人,有十一个都会说,你现在的王妃比从前的那个有姿色得多。”
“……”
“我知道你非得要我回去的意思,”小琴明悟地说,“你和我二哥一直有合作往来,殿下你担心一旦我被踢出王府去,我二哥嗔怪于你,不利于你们的合作。”
“……”
“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和二哥已经闹翻,如今他只认你的王妃作妹妹,不认我了。我小小孤女,是走是留都不影响你们的大事。”
“……我不是那十一个人。”
宇文昙沉默半晌,突兀地冒出这么一句话。小琴没听懂,蹙眉。
宇文昙又说:“我是觉得你最好看的第十二个人。”说着这话时,他用那一双睫毛纤长的桃花眼专注地看着她。
这般出色的男子,这样冷冽的注视,被他锁定的人都逃不掉!
这一次,小琴似乎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是说在他的眼里,她比他现在的王妃好看!
字面上,的确是这样的意思。当然,她是不可能相信他的。
如果他真的这样以为,就不会在她怀孕的时候纳她姐姐入府,并在一个月之后把王妃之冠戴在那个女人的头上。
想到这里,小琴柔软了两分的心肠恢复冷硬,将宇文昙的含情凝睇当成一片空气。
每一次当她产生错觉,荒唐地以为宇文昙有点喜欢她的时候,她就回忆一次韦棋画首次来王府,宇文昙专注地看着韦棋画,温柔的对韦棋画笑,亲手剥了蟹肉放在韦棋画的盘子里,然后韦棋画害羞低头的那一幕情景。
那是她最深的噩梦,最痛的伤处,只要多想片刻,就能让她恨到发狂,恨不能拨开层层雾霾,重新回到那一天,冲到当时用膳的宇文昙与韦棋画的面前,将那满满一桌的盘子摔到他们身上。
只要把这个噩梦挖出来,重温一次,回味一遭,她就能抵抗住宇文昙的任何虚情假意的诱惑!
小琴深吸一口气,好,很好!她又一次扛下了宇文昙的算计,没被他算计走她的心,也没有再做回曾经那个犯贱的韦墨琴!
这时,对面青楼里被侮辱过的歌伶穿好衣裳,爬上窗侧的栏杆,将一条腿跨出去,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楼下围观的人纷纷惊呼——
“哎呀快看,那个粉头要跳楼自尽了!”
“不好不好,快点闪开!”
“别砸到人了,弄脏地方也很麻烦呀!”
“何止麻烦,对面的酒楼还要做生意呢!”
酒楼中,小琴紧锁眉头一眼望过去,眼中掠过不忍之色。
“好,那就再做一个交易,”宇文昙轻一颔首,快速地说道,“我救下那个女人,你今晚侍寝,不许苦着一张脸,要好好取悦本王!”
话音未落,对面青楼栏杆上的人影嗖地一晃,急急坠落而下。
小琴慢一拍地听清楚了宇文昙的条件,吃惊地转头去看时,只见宇文昙的人已不在座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