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头一击,让他闷哼一声,直直向前倒去。
董阡陌慢慢推动烛台,让玄晶石升上去一半,然后再次下拉,第二回重击了伏在地上的人。
宇文昙再经砸,也已经到了强弩之末。董阡陌估计再来一下重击,就是最后的送别了。
这时,宇文昙咳出一口鲜血,看向石壁小孔,问:“这样够让你消气么?你,一定已经原谅我了,对么?”
“王爷吐血一升,我当然消气了。”董阡陌道,“让你这般牺牲,我都过意不去了。”
“那你肯重回我身边了吗?”宇文昙充满希望,“走过来,让我看一看你!”
“现在还不行。”
“……还不行?”宇文昙问,“难道你还不能消气?”
董阡陌出着神道:“你我之间的问题,哪有生一场气这么简单!方才那两下,是作为你夺走我第二个孩子的回敬。而我最不能原谅你的地方,是在我临死前,都没弄明白你为何要设计杀死我。”
宇文昙心虚地说:“我,我实有不得已的苦衷……”
董阡陌嘲笑:“不得已?宇文昙,你的人生都被这三个字绑架了!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无可厚非,可你为什么还要绑缚住我的人生和我的孩子?”
宇文昙辩解道:“我没有绑你,我只是不想放开你。”
董阡陌冷冷问:“这两者有区别吗?”
当然有很大的区别,不想放开你,是因为我离不开你,因为我一直都爱你!——这样的话,此时此刻,宇文昙仍只能在心里说出来。
多少次机会,他都可以将倾注满心的爱意说出口,可他都留着没说,直到心爱之人死的那天,他仍把爱留给回味。
现在时移势易,心爱之人带着恨意回来,一心只念着报复,纵然他开口吐露真心,她也不会在这种情形下相信,只会把这当成他想逃出生天的诡计,她只会报以嘲笑。
好,宇文昙暗下决心,先让她出了一口怨气,然后就算是不择手段,也要把她再次纳入掌握,锁她入怀!
可是周身多处断骨,真气也无法凝聚,玄晶石再来上两次,他也没有把握能应付了。
如果她真的想要他的命,他只想最后再看一看她温柔若水的眼眸。
“你走过来,让我看看你,好不好?”宇文昙近乎是在哀求了。
“不好。”董阡陌不由分说地拒绝。
“为何绝情至此?”宇文昙怔怔地问。
“只是一报还一报而已,”董阡陌道,“我临死之前,反复求见你一面,想弄清楚你置我于死地的原因,最后你也没有来。一门之隔,我知道你就站在门外,却像个贼偷一样不肯露面。”
“其实我……”宇文昙辩无可辩。
“这样一对比,我对你简直太好了,”董阡陌噙笑,“至少我让你知道为何而死,你不记得了么,宇文昙,我曾说过的——你欠我的太多了,这辈子都休想还清,下辈子我要用你的鲜血为我的孩子祭奠。”
“你……”宇文昙震惊。这话就是韦墨琴的原话,不会有假了,再不会有假了!
“今天,我终于办到了。”董阡陌嘲弄地笑,“你一定没想到吧,作为弈棋之人,最后你竟会死在了一颗棋子手上。”
“不,你并不是棋子,”宇文昙匆匆地说道,“我从未把你当成棋子,一旦赢得博弈,摘取桂冠,我最想与之分享的人就是你!”语声急促,仿佛怕下一刻他就会断了气,再也没机会说这些话。
“省下这些口舌工夫,留给你的韦棋画吧。”
一壁之隔,佳人早已绝情弃爱,用一种阴冷的语调告别道,“永别了,毓王殿下。”
“慢!”宇文昙断喝。
“你还有什么遗言?”董阡陌冷冷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