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董怜悦力气太小,怎么砍都斩不断皮绳,反而迸得树皮树渣乱飞,一下把宇文藻的眼睛给迷了。
于是,宇文藻走到灯火最亮的陵墓石门前,背倚着石门,倾斜着身子,让董怜悦把他眼里的木渣子给吹走。
可恰在此时,陵墓中的董阡陌被董仙佩扑倒,袖中的机关动了一下,石门霎时打开,宇文藻和松树跌落入陵墓,石门又瞬间合上,把宇文藻关在里面,董怜悦则被留在外面。
就这样,被捆在松树上的宇文藻蹦蹦跳跳,误打误撞地走到一处石阶,脚底一滑就自上而下,“扑通扑通”地滚落到这个地方。还不及呼痛,就睁大虎目,看到了那巨石飞速落下的一幕。
行动快过思考,宇文藻疾冲而至,电光火石的瞬间移动,用的是他过去两年都没学会、却在这一刻突然悟透的轻功身法,可见实践是最好的老师。
“咔”地木枝断裂的声音,伴随着一树松针落地,杀人之石缓缓停顿了。一壁之隔,董阡陌也缓缓合上双目,心中的悲喜难测。
竖立的松树卡在中央,正好挡住了玄晶石,宇文藻这个奇兵突入,很惊险地救下了宇文昙。
不过宇文昙的伤势已经内外交加,命悬一线了。就算没有这最后一击,他能不能活到明天,也要看他的命够不够硬了。
“哎呀好险,”宇文藻自言自语地嘟囔着,“这个地方真邪门儿,到底用来做什么的?只是摆死人的地方罢了,怎么整得到处都是杀人不见血的机关?”
自始至终,宇文藻都没往董阡陌藏身的那道石壁看过,因此董阡陌可以确定,宇文藻是刚刚才到的,没有听走不该听的事。
“三哥?三哥!你快醒醒啊!”宇文藻用脚踢了宇文昙两下,后者毫无反应。
宇文藻整个人被皮绳束缚在松树上,这棵松树是救命用的,因此他一点都不敢乱动,悬宕在上方的巨石随时还有落下来的危险。
“有没有人啊?救命啊,救命哇!”
宇文藻的公鸭嗓咋咋呼呼的,这般大声呼救了一会儿,还真的把人给招来了,而且一招就招来了许多。
先是这间密室的上方打开一个出气口,从上方落下一个声音,问:“哪位朋友在求助?请通姓名!”
这是贺见晓的声音,不光董阡陌听得出来,这声音对宇文藻而言更是熟悉得可以。
落难逢故人的宇文藻一仰虎头,惊喜地叫道:“你这坏家伙,怎么也来到这个鬼地方了?还让我费力叫了这半天你才来!”
“海草?你这是怎么了?”贺见晓通过出气口向下观望,诧异地问,“从哪里来的一棵树?”
海草是宇文藻的绰号,藻者,海草也。不知是谁第一个叫起来的,但是与宇文藻交往亲密的人都这般叫他。
“别问这么多了!愣着干什么?快下来帮忙呀!”宇文藻很上火地喊道。
“我下不去啊,”贺见晓苦笑,“我在上面这层,你们却在下层,中间并无相通的石阶,可能有也说不定,但我摸索了这半日还没找到。除了各个石室的出气口,其他的机关都失灵了。”
这是因为董阡陌醒了之后,把机关室中的总消息掣给关闭了,贺见晓拿走的那个精致小机关也就变成无用之物了。
贺见晓说这话的时候,已经看清楚了宇文藻手足不得动弹,被卡在彼处的危险处境,于是对他说,“海草你千万别乱动,你头顶的那块巨冰好像有些倾斜了,你一动就可能要砸下去。”
宇文藻焦急地问:“你没办法下来吗?小爷的手脚都被捆麻了,实在难受得很。既然有个气孔,打碎几块砖石不就能下来了?”
贺见晓道:“整座陵墓都是建在地底下的,万一弄塌了一处,就可能堵上全部的路。”
宇文藻急得想要抓耳挠腮,只恨被捆得结结实实的,没有手能抓,他仰着头问贺见晓:“难道没有脱困的办法吗?是谁这么缺德,弄出这么一个鬼地方?”
贺见晓道:“有位董家小姐,不知何故竟然十分精通机关之术,要是她肯援手,咱们就都能出去了。”
“精通机关的董家小姐?董家哪一个小姐?”宇文藻奇怪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