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龄?妙龄?你睁开眼哭一声呀!”韦墨琴急急唤着婴孩的乳名。
琴室之侧,紫荃儿还昏迷在地上,不省人事。等她醒了就会发现,她那个才出生没多久,活泼可爱的女儿已然断气。
韦墨琴含泪质问:“为什么你会变得这么心狠手辣?从前我认识的你不是这样的!”
韦叶痕的眼瞳冰冷如岩石雕像的眼珠,不带一丝人间情感。
用完美的侧颜朝向她,他用嘲讽的语调说:“你也会说那是‘从前’了,小琴,我早已不是从前的我。从前你将我玩弄于鼓掌之间的那一套,可以收起来过冬了。”
“玩弄你?我何时做过那种事?”韦墨琴跟他对质。
“呵,别怕小琴,”韦叶痕轻快地说,“我不会伤害你的,我是你哥啊,你再怎么两面三刀,也是我把你带坏的,又能怨得了谁呢?”
“你,你究竟再说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了?”韦墨琴好大委屈。
韦叶痕笑嘻嘻地说:“听说你们夫妻又有了一个宝贝女儿,我这个当舅舅的空着手上门,太说不过去了。方才的事,就算一点小小见面礼了。”
抱着紫荃儿的女儿妙龄一动不动的小小身体,韦墨琴不由哭出声来,眼泪啪嗒啪嗒砸在青竹地板上。
似乎有一双手搭上她的肩膀,轻柔地拍着,可是等韦墨琴再次抬头的时候,琴室已经不见了韦叶痕的踪影。
方才昏迷不醒的紫荃儿、丫鬟渐渐恢复意识,从地上爬起来,眼神中一片茫然之色。
“呀,姐姐你哭什么?”
紫荃儿看到韦墨琴怀里抱着妙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一下被惊着了,连忙上前抱过襁褓,拍打着哄了哄。
韦墨琴张口结舌,紫荃儿的女儿被来无影去无踪的韦叶痕杀死了,自己怎么跟紫荃儿交代?
“喔,喔……”
奇怪的是,紫荃儿并没有任何发怒的表现,只是耐心地哄着怀里的孩子,过了一会儿,转身将孩子放进摇篮里去。
韦墨琴趁人不注意,悄悄试过,那孩子的呼吸平顺,睡颜望去极是安详。
韦墨琴欣喜却又疑惑,不明白怎么孩子还活着,不过总归是不幸中的万幸。
用了一道茶,紫荃儿发问:“方才究竟发生何事,我们大家怎地无缘无故地睡去了?姐姐你好像没事?”
韦墨琴摇头一叹,“看来苏昙返回中原已成定局,你也是来协助他的,对吗?”
紫荃儿强压着惊诧,面不改色,“姐姐说什么我不明白。”
这时,大地传来震动,紫荃儿腾地站起来,慌张地叮嘱说:“姐姐带着妙龄,千万不要出门,我去看看外面怎么了。”
说完她翻窗而出,行动敏捷如燕,显然是有武功底子的。
房间里,地面时而向左倾斜,时而又转去另一个方向,桌上的杯盏纷纷落地摔碎。不同于自然界的山呼海啸,像是高手过招造成的极度破坏。
贾大妞怀抱襁褓,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语无伦次地说:“静琴、静琴她死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在刚刚,前一刻她还用小脚蹬我,我绊了一跤……对了,好像有个黑影从头顶上过去了,然后静琴她就,呜呜……”
韦墨琴接过静琴,见她的小脸青紫,已然断绝生机,心中一片戚然。贾大妞的哭泣道歉,丫鬟的劝解,这一刻全都听不到了。
这时候,摇篮中紫荃儿的女儿妙琴醒了,发出咯咯的笑声。
韦墨琴突然回神,惊奇并惊骇地看向那个孩子。这种咯咯的笑,只有静琴才会这样笑,妙龄饿的时候一般都哇哇啼哭,从来都不对人笑。
有个丫鬟也奇怪地嘀咕:“怎么妙龄小姐也学静琴小姐这样笑……”
韦墨琴抱起妙龄,仔细端详,心里问着: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从你的眼里看见了我的静琴,你究竟是静琴,还是妙龄?
地面摇晃越来越厉害了,丫鬟惊呼:“不好了,房梁就要压下来了!这里不能待了!”
韦墨琴将妙龄交给贾大妞,郑重叮嘱道:“这孩子就拜托阿姐交给船上的人了,这一次一定不能再出岔子。”
贾大妞问:“还是去船上找那个什么李周渔吗?可这是紫荃儿的女儿呀。”
韦墨琴点头:“没错,我已经与对方约定好了,他会将孩子带去安全的地方。”
贾大妞将孩子的襁褓绑在胸口,保证道:“放心,我一定完成你的心愿。”
韦墨琴目送着她离开后,又遣散了未央居的一众丫鬟仆役,抱起死去的静琴,独自一人往岛中央的密林走去。
贾大妞快步走到北滩,那里果然如韦墨琴说的一样,已经有人在等待。
那是个身形高大清瘦的中年男子,一身赭石色官袍,腰束玉带,足踏皂靴。虽然他神情淡淡,与之前来的那些中原人不同,周身上下毫无杀气,却予人一种深不可测,深如浩海的感觉。
“你就是李周渔吗?”贾大妞跑上来问,得到对方颔首回应,贾大妞松口气,将怀中的孩子交付。
李周渔皱眉问:“韦墨琴呢?她跟我约好出海,怎么来的人不是她?”
贾大妞摇头,一问三不知。
李周渔无法,只好先抱走了孩子,他以为这就是韦墨琴的女儿。
海岛上发生剧变,处处山崩地裂,岛民纷纷驾船出海躲避。
高空中有三人在对打不休,一开始是苏昙与完颜箫打,后来韦